在中国国家博物馆里,珍藏着一件身世奇特的珍贵文物,这就是被世人称为“免死牌”的“钱氏铁券”。
这件物品是唐朝皇帝唐昭宗李晔赐给吴越王钱镠的铁券,已有一千年多的历史。铁券上的333字铭文明确昭示:免除钱镠本人九次死罪和子孙三次死罪。若触犯国家法律,有关官员也不得过问。
钱镠是五代十国时吴越国的开创者。其实说起来,钱家并不是出身于什么名门望族,他只不过是当时杭州临安一个农户家的孩子。
钱镠长大后家境贫困,以贩卖私盐为生,21岁时参军。他足智多谋,勇敢善战,先后击败王郢、黄巢、刘汉宏、擒获董昌,战功赫赫。唐昭宗十分欣赏钱镠的机智和勇敢,特别是在他平定董昌之乱后,对他更是大加褒奖,甚至赐给他免死铁券。
钱镠深知,铁券免死是虚的,皇帝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大权才是真实的。能得到皇帝颁发的免死金牌,享受到如此特权,是钱氏家族的福祉,这福祉可以来得如此出人意料,也可以去得让人始料不及。因此,钱镠在接受这个铁券时感动得哭了起来,说道:“我才46岁,就受皇上如此厚赏,恩重难报啊!”并以此教导自己的子孙:“要谨慎行事,每天都要以此为戒,告诫子孙后代,不要因此而带来灾祸。”
得到钦赐的金书铁劵之后,钱镠非但没有自傲,反而更清醒了。他迅速召集家人,宣布了八条家规。后来在临终的时候又补充了十条遗训,嘱咐后人一定要把这些信条高悬于家庙的列祖列宗向前。凡是钱家子孙,必须铭记于心,世代遵守。
钱镠在家训中告诫子孙:“爱子莫如教子,教子读书是第一义。” 钱镠三世五王的后裔遍及海内外,钱氏子孙不违祖训,自强不息,千百年来精英辈出。封建皇朝时代,出现过许多位宰相、翰林。据统计,在当代,仅科技领域,达到科学院院士(或相当院士)以上级别的国内外钱氏名人,就有一百多位。在钱氏家族中,可以被称为国宝的又何止“钱氏铁券”一件?
咱们先看看这个家族都有谁吧。原子弹之父,钱三强,导弹之父,钱学森,力学之父,钱伟长,文化领域著名学者、国学大师钱穆,文学大家,钱锺书,教育家钱基博,文史专家钱钧夫,思想家钱玄同,水利专家钱正英,著名外交家钱其琛,社会活动家钱夫,著名金石书画家钱君陶,著名物理学家钱志荣等等。
这些钱氏名人还有一个特点,基本上都属于老子英雄儿好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看钱基博、钱锺书父子、钱玄同、钱三强父子、钱均夫、钱学森父子、钱穆钱逊父子、钱学榘、钱永健还是父子,
2008年,钱永健与日、美两位科学家共同荣膺诺贝尔化学奖,他是钱学矩的儿子,钱学矩是钱学森的堂弟。钱永健的哥哥钱永佑是神经生物学家,兄弟俩十几年前就当选美国科学院院士。
纵观通篇《钱氏家训》,儒学的光芒清晰可见。从个人、家庭、社会、国家这四个方面,恭敬而规范地依循着“修身治国平天下”的秩序,详尽地阐述了钱氏一族的精神内核,并在此后,代代相传至今,成为史上极为少见的、传承千年依旧现实意义充盈的家族训诫。
钱氏家训里说,“娶媳求淑女,勿计妆奁,嫁女择佳婿,勿慕富贵”,就是你找对象要看重对方的家庭教养和个人素质,否则很容易麻袋换草袋,一代不如一代。
在钱氏家族里,导弹之父钱学森娶的是歌唱家蒋英,蒋英的爸爸是著名军事理论家,军事教育家蒋百里,力学之父钱伟长娶的是孔祥英,老丈人是同盟会会员孔繁霨,那是孔子的第七十五世孙,原子弹之父钱三强配的是核物理学家,清华第一的何泽慧,一代才子钱锺书,配的是旷世才女杨绛。此外还有钱钟原和徐景渊、钱钟霞和石声淮等等,都是绝配。你说这样的优化组合,他能不出人才吗?
钱氏家训里说,“子孙虽愚,诗书必读”,国学大师钱基博曾经自述过,他五岁就跟着长兄钱继承读书,九岁的时候已经读完了四书、易经、尚书谋士周礼、礼记、春秋左氏传等等等等经典,而且还能背诵。十岁起跟着伯父学策论,熟读史记,唐宋八家文选。十三岁起读司马光资治通鉴圈点七遍。杨绛在《我们仨》里也提到过,说钱钟书没啥都行,就是不能不读书,实在穷的没书看,就翻出一本新华词典,一读就是大半年。钱世家族的成功正是源于此,代代都有读书的习惯。
钱氏家训里还提到,“利在一身勿谋也,利在天下者必谋之;利在一时固谋也,利在万世者更谋之。”
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都在祖国最贫弱的时候出国留学。可当祖国需要的时候,又都放弃了他国的优厚待遇,排除万难回国。钱学森制造导弹,钱三强制造原子弹,而钱伟长更是祖国需要啥学啥,横跨十七个领域,被称为万能科学家。这也正是钱门家风生而在世,当以真诚为品格,以报国为远志,科学无国界,但学者有国家,弱者发愤图强,强则振兴中华。
的确,一个家族如果能够代代兴旺,背后肯定有特定的原因和家训的引导。钱氏家训不仅传承了传统家风,注重家庭规矩和家族团结,同时也蕴含着正面的价值观和不计个人得失、以大局为重的胸怀。
钱氏的后人,人生精彩纷呈、名垂青史的并不在少数。他们中或是才华横溢、或是才富五车、或是忠义贤良、或是科技巨擎……
“一诺奖、二外交家、三科学家、四国学大师、五全国政协副主席、十八两院院士”……
当我们的耳畔响起江南一带流传的、关于钱氏千年名门的歌谣时,这个家族伟岸的形象、雄浑的气节顿时现于眼前。有关他们的故事,似乎总是能和民族大义、国家兴亡联系在一起。
古语说,道德传家,十代以上,耕读传家次之,诗书传家又次之,富贵传家不过三代。然而灿若星河的钱氏家族,在历史翻涌的更迭中从未退出潮头,一种钱氏家族独有的精神徜徉千年,一种钱氏族人独有的风骨气度流传百代之久。这种经得起千年风霜的精神不仅仅是钱氏一族的财富,更是整个中华民族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