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醒来,窗外一片宁静,偶尔传来几声鸟叫,细听,却又一片寂静。
醒来的我,习惯地点开手机,无意间地翻出和王健君的聊天记录。渐渐地,曾经的中学时光,又清晰地在脑海浮现…
王健君是我中学三年最要好的同学,入学后我俩就一直同班同桌。
传说他家很有钱,天天大鱼大肉。后来才从他口中得知,因他家三代单传,奶奶迷信,常常煮一小块肉祭祖保佑他。不过他身体确实棒。
那时的我们,青涩懵懂,一起同窗读月,一起清风拂面。学校的操场和操场旁边的桃园,是我们课后休息时,常去游玩的地方。
在桃园,我见识了王健君的“大将”风度。那是一个春天的傍晚,我们踩着满地的夕阳,走进桃园看花赏景。
我捡起一根枯枝,一边走,一边拍打树下的枯枝丛草。忽然,我惊恐的喊起来:“蛇,有蛇!”
只见一条小蛇,正慢慢地从草丛里爬出来,昂起头,吐着信子。
王健君看了一眼,说:“是黄花蛇,没毒。”
又马上接过我手上的枯枝,按住并固定蛇的头,然后,用力捏住蛇头后面的部位,把它提起来,给我看,我赶紧说:“不用看、不用看,快扔掉!”
生性怕蛇的我,宁愿落入虎口,都怕看蛇一眼。王健君见我如此,只好随手往草丛轻轻一扔,那蛇便溜走了。
这以后,我们便很少去桃园了。不过王健君的临危不惧,给了我很深的印象。
时光如流水。我们每天重复着:晨跑、早读、上课、晚自习。
学习上,数学是王健君的强项,几次班级联考,他都得第一名。做几何题时,我经常向他请教。
他最头痛的是英语,成绩几乎在班上垫底。不管我这个英语科代表怎么辅导他,这哥们就是扶不起。
为此,上英语课时,老师经常开他玩笑:既生“君”,何生“英”。看着低头无语的好友,我的心真难受。
有次英语考试前,我俩低声嘀估着,然后,各自认真答题。时间一到,我把全班的试卷收上来,交到老师手上。
过了两天,上英语课时,老师两眼盯着我俩公布成绩:“王健君89分,高小松54分。”
其他同学也都非常惊讶地看着我俩。
下课后,我俩被带到班主任身边,接受“诚信”再教育。最终,王健君坦白:“英语考试我作弊了。收卷时,我俩才写上对方名字。”
班主任微微一笑,立马吼道:“你俩回去写检讨!必须写满500字!这学期班上的卫生值日归你俩!!”,句句掷地有声。
至今想起班主任当时咆哮的表情,我乃心有余悸,从自,再不敢在学习上作弊了。
对学校食堂的师傅,我们是不怕的。有些师傅给大家盛饭时,故意弄掉一些,这时候,我们敢对着他们吼。
不过,为报复他们,大家也会在“帮橱”(学生轮流到食堂帮忙。)时耍小聪明。
记得有次到食堂排队买饭,到窗口后,我一手送碗给师傅盛饭,趁师傅低头盛饭时,我把饭票递给王健君(那天他帮橱,帮师傅接饭票。),他快速的握了一下我的手,我心领神会地回应他。
等我端着饭,走出食堂后,松开手一看,是两张5两的饭票。晚饭后,我俩拿着饭票,去学校门口的小贩手里换瓜子嗑。
我俩一边香喷喷地嗑着瓜子,一边聊着饭票的事,慢慢的,觉得没意思,瓜子也不香了。以后,再没经历这样的事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初中三年就过去了。
毕业后,我辍学进了父亲以前的工厂上班。王健君高中没考上,也辍学在家,两年后,他参军入伍,再后来,他的志愿兵兵役期满,复员分配在本市的税务局工作。
离校二十周年的秋天里,我俩相约重返过一次母挍。
当年的校门已焕然一新,更高大气派,食堂也在原址上翻盖成新,又另选址新建了教学楼和操场。
当年那一排排红砖青瓦的旧教室,如今大都破旧不堪,有些教室屋顶已坍塌,砖也风化散落。
我俩来到我们班的旧教室跟前,不由得感慨万千,一股久违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曾经的一幕幕仿佛又在眼前出现:读书声,打闹声,同学,老师…,时光带走了这一切,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回忆和怀念。
望着满地的秋叶,我的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惆怅。是啊,物是人非,满目荒凉、落寂,其实,荒凉的何尝不是我们的那段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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