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以为,只有南方的雨水是变化多端的,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出入随性又自由。谁想,急匆匆回来的那天,空中的黑云和雨水,也跟随着,到了这片黑土之上。云朵,彩霞,你要陪同我尝遍不同境地的忧郁时光吗?
宽敞的走廊,四张绿色的小床,很大的玻璃窗,被清洗的被褥,毛巾和衣服。
悲哀铺摊开来,宽敞通透的走廊,只剩下我们一家。从西向东,踩着笔直的廊路,数到了六十六步的时候,便止住了脚下的步伐。封闭的木门闭着眸子,她睡了将近二十天了。
悲欢离合,春夏秋冬,第五层楼的走廊,送走了很多人,永久离去的,和健康重逢的新人,旧人,忘忧的孩子,苦痛的人。
病房里剩下孤孤单单的妈妈,病房的走廊,剩下孤孤单单的女孩守在她身旁,只是,隔着一层望不见她的玻璃,冰冷着睡在灰白色房间里的女人。
悲哀扑面而来,抽打着每一根发丝、头皮,和头皮下忧虑的毛管。医生告诉我,她长了褥疮。
请求它不要溃烂,不要腐败,请求它绕开她的身体,请求它抽身而去。
在极度疲倦的傍晚,我终于合上了眼睛,那片刻安宁的悲伤,我想起,这些天似乎发生了什么。
图文/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