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几道作为宰相晏殊的儿子,常常出现在各种欢宴之上,也认识了不少歌女舞姬,后来晏殊死后,晏家家道中落,晏几道因太过清高而无法在仕途上有所进展,从而沦为下僚辗转各地,和之前认识的歌姬分隔两地,想起之前的快乐生活以及和歌姬们的嬉戏玩乐,他写下很多相思之作。
这一首《鹧鸪天·小令尊前见玉箫》便是其中的一首,晏几道曾在一次宴会上偶然见到玉箫,她在银灯之下,其美妙的舞姿让词人一见倾心,但因为这位歌女身份不同于一般歌女,所以词人难以进一步交往,分别后词人回到家中仍难忘怀,便写下这首词:
小令尊前见玉箫。银灯一曲太妖娆。歌中醉倒谁能恨,唱罢归来酒未消。
春悄悄,夜迢迢。碧云天共楚宫遥。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
上片描写宴会中两人相逢的情景。“小令尊前见玉箫”点明两人在歌会酒席上初次相见。“银灯一曲太妖娆”,这一句写歌女的风姿,透露出词人的倾慕之情。
“歌中醉倒谁能恨,唱罢归来酒未消”,这两句词人转而对自己进行描写,一个“醉”字写出了他对歌女的绵绵情意。
下片抒发相思之情。“春悄悄,夜迢迢”,写的是归来后辗转反侧的情景。“春悄悄”与上片的歌宴在时间上是承接关系,却与前者的热闹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夜迢迢”又与想见时的短暂欢乐形成对照,显示了词人对歌女的思念之情以及内心的孤独之意。
“碧云天共楚宫遥”,这一句写两人相隔之遥远,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只是两人身份地位的差别,使得重会非常困难。
“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这两句写现实无法与伊人相会,那么便在梦中去寻觅意中人吧。“谢桥”,指唐代名妓谢秋娘家的桥,这里指的是女子的住所。最后这两句是全篇警句,词人以梦写情,将梦的美好与现实的落寞对照起来,道出了心中的深情和无奈。
全词两种场景,两种气氛,由宴集之酣畅到孤眠之清寂,以温馨的现实比衬飘忽的梦幻,先实后虚,结拍出语新警,意趣幽缈,余味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