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司马兄弟的自我救赎?开启一波骚操作(狗头保命~)
虽是生死有命,却未尝不可说我命由我不由天。司马信第一次有了这样的念头,他想挣脱周围无形的枷锁。
如果说白日的肃王府是迷宫,那么夜半时分的肃王府,就是诡异的迷宫,甚至是这般的明目张胆,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司马信攀上外墙,望着眼前如蛇形般的庭院格局,只觉那原本还在头顶上挥之不去的蚊虫,霎时落到了头顶,让人头皮发麻。要说奇门阵法,他也略懂一二,可是这弯弯绕绕不成章法的阵法,又算什么?他实在看不明白,也不敢贸然踏入阵中,只好借着屋檐隐藏身形,一边留意着院中的情形。
月色渐清,却迟迟不见燕阡川,苦等不是办法,于是他身影一闪,落入庭院,本以为会触发什么机关,然而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这庭院摆设纯粹只是孟笠棠奇怪的癖好,与机关实无半分干系,自然谈不上什么触发,若非要说有何不同,那便是触发了燕阡川,又或者说,这位燕大侠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在司马信攀上外墙那一刻起,燕阡川就一直等在回廊檐下,等他“落网”。
不待他回神,燕阡川的剑已架在他脖颈上,只需微微一动,司马信的脑袋就会搬家。未等司马信开口,燕阡川已收了剑,并示意他不要言语,跟着他走,司马信知道这人是司马攸安排的线人,便也乖乖的跟了上去。
七弯八拐的回到房中,燕阡川把剑随意的往桌上一放,人也随之往旁边的椅上一趟,说不出的流氓姿态。司马信心里不禁嘀咕着这人怎么如此不像个侠客,倒像个十足的土匪头子,难道江湖侠客都是这般模样?云峦洞一见分明不是这样的。正想着,燕阡川示意他坐下,他便也听话的往另一边的椅上规规矩矩坐下。他这才注意到,这屋子里着实昏暗,也没什么物件摆设,怎么看也不像是王府统领的房间,正当他疑惑着,燕阡川突然开口道:“说吧,找我何事?”
“苏姑娘和商前辈在哪里?”司马信也不啰嗦,燕阡川既然猜到他会来,也应该能猜到他为何而来。
“苏姑娘在凝心阁,商神医在宣威堂。”燕阡川爽快的答道。
“多谢前辈。”
“不必,咱们两清了。”
司马信知道他所言何事,只略作一礼,便出了门去,没走几步,又想到刚才生生被他擒住,心有疑虑,便折了回去,燕阡川见他去而复返,眉毛一挑,道:“还有事?”
“刚才前辈是怎么发现我的?”
“我若连你都发现不了,还怎么与司马若一较高下?”一边说着,一边别有韵味的打量着司马信,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却又不似真切。
司马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毫不怀疑他所言,毕竟司马若的武功可比司马攸高多了,于是转身急急离去。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跃上高墙,踩着快要消失的月色,一路往皇城行去,而方才燕阡川打量他的神情,总不经意的出现在他脑海中,这似曾相识的神情,仿佛曾在赫兰丹夫脸上出现过。他发力狂奔,强迫自己将那猜测甩开,至少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穿过一个个宫殿,躲开一队队巡查,他终于看到了【凝心阁】三个字。他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他人,才跃下高墙,轻步朝那亮着微光的屋子走去。
这是他们的第四次遇见,也与他过往任何一次见到苏念的感觉都不一样,他明显感觉到,从他知道赐婚之事开始,内心便有一种迫切之感,犹如一团烧的正盛的火,即使大雨倾盆,也无法浇灭,可他却无法阻止。而这旨意即使在揭穿阴谋后,孟笠生也未必会废除,古往今来皇家一言,多少都是踩在人命上的,他不是不懂这些道理。
他极快的推门而入,随即又极快的掩上门槛,虽是极为小心,却还是惊醒了苏念,这个浅眠的女子。
苏念只着着中衣,隐约间曼妙的身形无遮拦的呈现,他顿时感到浑身一热,连眼神都不知该放向何处。苏念慌忙抓了外袍披上,却惹得司马信心中那团火越加浓烈。
未及苏念言语,他大步向前,猛然将她圈入怀中,顾不上礼仪,也顾不上苏念的惊滞,他用力抱紧她,勒的她要散架一般,他埋在她肩颈上,闻着她身上清雅的淡香,甚至生出了邪念,他要苏念属于他。
无法挣脱的苏念放弃了挣扎,转而朝司马信脖颈处狠咬一口,他惨叫一声,猛的推开苏念,难以置信的捂着脖子望着她。惊慌失措的两人对望着,苏念身子一软瘫坐在床边,额间散落的碎发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更显风情,而眼前的司马信正像一只沙漠中的饿狼,眼中透着凉意,恨不得将自己囫囵个儿的吞了。她不明白他何时变得如此这般,简直像换了人,这让她更不敢放松丝毫戒备,只觉整个人都紧紧的绷了起来。
疼痛渐缓,司马信喘着粗气朝苏念一步步靠近,或许他也在害怕,怕从此就失去了她,尽管他也从来没有得到她,但他自信他们之间是有情谊的。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像要跨越万丈鸿沟,他感到喉间似乎快要冒烟,冷汗也渗了出来,脖上还灼灼的疼着。
在离她一步的距离,他停下了,像被人下了咒一般,定定的站住了,他看着苏念,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她,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唇,锁骨……‘也许再也没有机会这般看她了’,他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然后,苏念便看到他落了泪。
他们之间几面之缘,苏念对他的了解也不多,她以为生在侯府必然是万千宠爱,却不知他并未因此而拥有更多的温暖,甚至没有感受过家所带来的温情。父亲,二叔,长姐,更多的时候,他们亲近却又疏离,不似家人的随意。
他多想有个家,和苏念有个家,一个欢快随和的家,哪怕没有荣华富贵,哪怕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也愿意。也许从遇见苏念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在心里与她过完了一生。
苏念看着他因抽泣而微微抖动的身体,局促而不知所措。她不知司马信为何突然落泪,但不得不说,她的心为他痛了。她尽力使自己从紧绷转为放松,然后再站起身来,往前挪出一步,将他轻轻抱住,又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如母亲的安慰一般。她在心里深深叹息,人生在世,身不由己。
司马信任由她抱着,好一会儿过去,他哭累了,感受到苏念温热的体温,他抬手环住她的纤腰,见她没有拒绝,又如孩童般蹭了蹭,断断续续支支吾吾的道了歉,倒真是一副做了错事的模样。苏念放开他,为他擦去挂在脸上的泪珠,无奈又心疼,好气又好笑,这少年郎撒起娇来,还真如小猫挠心一般,叫人心都要化了。
“少将军,你再不走,怕是要陪我一起被关在这里了。”苏念揶揄着说道。
“可是…”
苏念摇摇头,她知道他想带她走,但她不能。且不说司马信带着她行事不便,便是顺利逃脱了,她的师傅还身陷囹圄,又该如何?从来,她都是那般从容冷静,也从来都是这般的身不由己。
见司马信迟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心里是感动的,还没有人这般的在意过她,把她放在心尖,但她也深知自己身份,侯府之子,不可高攀。至于赐婚旨意,她反而不那么在意,本就是利益,若能用自己,换得天下太平,为何不乐意?只可怜了司马信的一番情意。
“少将军?”
“我…我这就走,”司马信努力平复了情绪,“你…我会救你出去的。”他眼眶红红的看着苏念,难掩不舍之情。
“那旨意…”她是知道赐婚旨意的,自那日被人劫到宫中囚禁,她就已经知道孟澧是不会放过她的,她心中已下定决心,若是真的躲不了,便舍了这条命,也断不会委身于他,一抹不经意的浅笑滑过,她轻声道,“少将军可还记得当日的许诺?”她温柔的一笑,最后一丝月光照在她身上,衬得她如仙子般。
“自然记得,无论什么,我都应你。”他坚定的答到。
“那你便要好好的活着。”说这话时,她感到心像被人抓住揉捏,却还要故作镇定,红了眼眶酸了鼻头也未察觉。
司马信怔怔的望着她,很想上前拥她入怀,给她依靠,但终是没有,他怕再吓到她,于是只在心中越发坚定了那个想法,无论如何,他要与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