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啓齒的事情是,出身能决定许多。
以微觀視角記敘朝鮮生活的「我们最幸福」中,有一个十五岁天资聪慧的少年,名喚柳俊相。担负着一家人期望,最大理想是考入人人称羡的金日成大学。可後來卻因爲父母出身日本而無法如願以償,可即使進入了金日成大學又如何?等他脱北时,他所有一切不受承认。为取得药师执照他只得重新回校,再讀。
文中,他與美蘭的戀情在朝鮮背景下同樣坎坷,「兩人在一起六年才開始拖手,在過十年才有過唯一一次的接吻」。後來,美蘭一家脫北,幾年後再見,美蘭早已人妻。
想到此,我多少庆幸自己出在中国,世界第二经济体,百废俱兴七十年,尚还有许多可发展的爆发点未被挖掘,日日出新,还有期待可盼望,又多少尚有改變的可能。但真只是「多少尚有」,早有新聞報道「寒門難出貴子」,清华北大内农村学子比例一直在降。大城市里,顶尖高中培養出身,家境优越,一半以上出过国,多少還是有先天優勢。
感激吧?我人生二十年,未踏出國門。汕尾小城最好的那几间高中,頂尖學子多也是去中山大学之档次的院校,舉全市之力也只是偶有几清北。大城市的孩子在考虑留学时,我觉得远在天边,四周也未有人讨论托福、雅思——那是汕尾小城,而非北上廣深。
或许说大話題问题無趣,但望向周围,同樣理論同樣驗證。農村少年,翻滾泥土氣息抓着泥鰍長大,我期望但不得的童年,但一聊却发现眼界多少狭窄,看问题角度偏颇。自己还是更鍾情与城里孩子交流,想法更open,更international。但我自身器量定也有極限,我最怕的是,人大概到了成年时,世界观的核心怕已成型,若我不服,又該如何是好?
再說更現實些,想想未来发展,同宿舍的王某,我猜他是不愁就业的。只要归回济南,父母親戚會搞掂一切,但程某、刘某又靠谁呢?而我又何处行?若我也靠家人,在汕尾小城覓得教職,像当年帮蒋哥落实那般,我多少是不愿意的,年輕心向星空與乞力馬扎羅山,又怎願再回汕尾小城。
大学里多少还是有所好转,现在想備戰雅思,Master至國外讀。我还算足够幸运,若出国,家境還是勉強夠支撐开销的。實際在这时代,从贫民窟到百万富翁,或许比任何一时代更易,又或许更难。
Just remember that all the people in this world haven’t had theadvantages that you’ve had.
思来惶恐,还是让我沾满鲜血开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