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六年是苏轼被贬黄州的第四年。经历过差点掉脑袋的乌台诗案,他再次找回了自己豁达乐观的灵魂。
苏轼的一生坎坷而又富有传奇色彩。他在自己的一首小诗中写到:“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而这几个州就是他的一贬再贬。
这种人生经历要放在其他文人身上早已沉默不语了,也只剩纵情山水,不问世事了。可他是苏轼呀,是那个"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苏轼呀。
他也不是没有怕过。初到黄州他写下了这样的诗句,"漂渺孤魂影,惊起却回头,又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在这首小词中,他表达了他的孤寂与余悸。谁又不害怕呢,冷酷的君主随时可取走他那颗聪明又孤傲的头颅。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又纵情开启了自己豁达的一生。
他可以在苦中作乐,记得这篇课文是放在山水游记单元中。别的诗人极尽文采书写祖国的山川之美,可他却被禁锢在一小片天地中。难道他会搁笔不再表白自己的心声吗?当然是不会,他依旧乐观。一个月色朗照的晚上,他不想浪费这么好的月色,遂去承天寺寻张怀民,巧的是张怀民也果真是他人生中的一知音,他亦未寝。这份知己的欣喜让苏东坡更是添了一份欢喜。
院中的竹柏树影在皎洁的月光下如水中的藻荇一般如在水中荡漾。黑白交杂的影子投在地上仿佛如水面上的波光闪烁,一个普遍而又普通的月下小景在他的脑海里美妙地浮现出来,一个静谧的夜晚如梦如幻,仿佛一幅小小的淡雅的水墨画被他刻画进了中国人几百年的梦里。
苦中作乐历来是他拿手的好戏。刚到黄州他穷的叮当响,不拿薪水的官职是他摆不脱的枷锁。他没有住处那就自建住所,没有好的饭菜那就自创美食。
黄州当地人不会做猎肉,故猪肉价贱,可他却说:黄州好猪肉,价贱如泥土。贵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既然如此,我自煮来食。 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早晨起来打两碗,饱得自家君莫管。他拿块猪肉过来一自创便成了著名的东坡肉,人尽皆知,人尽可大快朵颐。
也正是这份豁达和从容,他才可在别人游山玩水夸赞祖国大好河山时,面对一轮明月也能描绘出一幅好景。可话又说来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什么地方都有明月什么地方都有竹柏,为何别人看不到这样的风景。
他又开始自问自答了,“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这句话说给谁听呢?我相信,他最想说给自己。父亲给他取名轼,希望他像马车前的扶手也就是“轼”一样,平时不太起眼,在关健时刻能有大用。苏洵多么了解他这个儿子的性格,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沉稳端重又成大器。他知道他这个儿子性格张扬又太有个性。
但他终没有成大器,他仍然保持个性做那个独立的自己。闲人,他给自己帖上了这个标签,既无耐又调侃,既人心酸又洒脱。这个晚上的月亮照拂着他,他的眼中装满了错综复杂的情绪,但他甩甩头,抬头仰望星空,依旧是选择做豁达的自己。
什么是英雄,是看透了生活但仍然对生活充满了热爱的人。敬英雄、敬乐坡。
也愿你一肚子的不合时宜有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