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头篮

儿时,生长在农村,每到夏日农忙时,我也会放下书包下地劳作。夏日里劳动我最怕下稻田捞秧。

所谓捞秧,就是在秧苗成长时,要人工到秧田的行间清除杂草。这项活儿很是辛苦,一开始基本上都是手工清理,就是人弯下腰用双手十指在秧苗行间捞来捞去,把秧苗行间以及同行秧棵与秧棵之间的杂草清理掉,这种手工捞秧的活,亦叫耘秧。半天下来,不仅累得人腰酸背痛,而且最要命是双手十指经水泡和不停捞动后会红肿疼痛。

为了减轻耘秧的痛楚,老农们后来发明了秧耙。秧耙由耙头与木柄两部分构成,耙头材质一般是刺槐树或禾木,宽度是按秧行的间距订制的,一般为成人手一拃左右(大概相当于三四十厘米),长度不足一尺,厚度大约一、二十厘米,就在这样的一块木料上钉上十来颗棺材钉,这样耙头就做成了。再把耙头斜钉在一根木柄上,这样一把秧耙就做好了。

有了秧耙,捞秧时大部分工作量就不用弯腰动手捞了,人只要手持秧耙一直向前来回推就可以把秧行间的杂草清理掉了,用秧耙捞秧,亦叫淌秧。用秧耙淌秧只能清理掉秧行间的杂草,而同一行秧苗与秧苗之间的夹草还必须要动手来清理。

为了减轻捞秧时对手(特别是手指)的伤害,后来经济条件稍微好一点的人家便买上了橡胶手套,可是戴上橡胶手套后,由于胶皮比较滑遛,手指在清理杂草时的功能便会大打折扣。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便又有人在手指上动起了脑筋。有人精心劈出雷竹的竹片,去掉竹片里层的簧,只用竹片最表层的竹篾子精心地编制出了状如麻花的手指套,把这样小巧的手指套套在五指的指环节上,自命名为节头篮。

有了橡胶手套,再加上小巧的节头篮,在耘秧时双手便武装整齐了,这橡胶手套和节头篮不仅护住了双手和十指,而且节头篮的竹篾子还能增强手指清理杂草的功能。

我长大后,上了大学,进城教书了,这种捞秧的活便很少干了,但儿时捞秧的辛劳还是镌刻在记忆中,久久难忘。

今晨,偶看友友摆弄那久已不见的小小的节头篮,触动此景,遂成此小文以作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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