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曾国藩日记一百五十二【750】2024-3-24
原文
早饭后清理文件。围棋一局，又观人一局。见客，坐见者二次。阅《乡饮酒礼》，至申初止。请金世兄便饭。饭后阅本日文件。申刻写对联九付。傍夕又与幕府久谈。夜核批札、信稿甚多，二更后温小杜七律，又选苏、陆二家诗之可为对联句者。三点睡，三更后成寐，五更醒。
余数十年来，常夜梦于小河浅水中行舟，动辄胶浅；间或于陆地村径中行舟，每自知为涉世艰难之兆。本夜则梦乘舟登山，其艰难又有甚于前此者，殊以为虑。
同治五年（1866）十二月二十四日
梦乘舟登山
曾氏本日夜九点四十五分（二更三点）上床睡觉，十一点（三更）入睡，四五点（五更）时醒过来。能够熟睡五个多小时，这对曾氏来说已算是美味了。然则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怪梦：乘舟登山。他想起几十年来，常做在小河在浅水中行舟的梦，有时也做在陆地上在小路上行舟的梦。他知道，这样的怪梦，都是在提示他：涉世艰难。
曾氏做的这种陆地行舟甚至于高山行舟的离奇之梦，想必许多人都不曾做过。当然，如曾氏这般涉世艰难的人很少，但尝到涉世艰难的人却千千万万，别人不这么梦他却偏偏这么猛，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曾氏内心里的苦楚很深，夜说明他不是一个放得下的人。自然，夜说明曾氏是一个诗人气质颇重的人：乘舟登山，这是想象力丰富的人才可能出现的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