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收到Lisa的邮件,在四川的秋意还微弱的九月里。她是一个让我描述不来的女子,最近绵绵的秋雨总让我想起前几年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那是在昆明,依稀记得是个夏天,我记得她米白色的棉麻连衣裙和干净的脸庞。
她的故事来源于断断续续的寒暄里,那几年喜欢的社交软件停留在扣扣。如果非要加上其他的,贴吧可以提个名。彼此的交流除了日常聊天,还有私人贴吧里她大段的文字。她比我年长几岁,是95年的狮子座。对于星座而言,我从来都相信。一切更像是古老的预言,让人始终逃不开。
对于故事的开端,我竟然不知道从何说起。简单点,像朋友聊聊天。15年于我而言是人生一个鲜明的点,它把我和过往十八年的索取和依赖隔开。说的矫情一点,那是一段新的旅程。我的伙伴们和我一样,天南地北。当我们不能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城市生长,当我们学着去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前行。而对那样一个阶段的我们而言,Lisa像是一个新的世界。
在文林街的萨瓦尔多里第一次见到Lisa,坐在隔壁桌,她自己。我们五个人,两个男孩子。为了强行勾兑的革命任务,我和杨仁上去勾搭。很投缘,后来拼了桌,大家成了很好的哥们,不论男欢女爱。她自我介绍“我叫Lisa,中文名暂时保密,上帝的誓约,爱好和平” 几年后,我们才知道,她有一个烂大街的中文名,李娜。她的故乡在云南一个地级市,保山,据说那里的阿婆贩卖水果都会给你捧够,斤斤两两都清清楚楚。这样的性格,真像Lisa。
当我们好奇的问起她的生活,她慷慨的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在云南财经念书,比我们早一年入大学。从事会计的女孩可以把电吉他玩的撩人心弦,除了可以把数据整理的清晰明了也可以把四书五经运用的丝毫不差。每个月自己经营的店面可以满足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自我需求。那时候的我们刚刚逃离高中校园,五讲四美的熏陶教育还尚有残余。当她掏出一支烟点燃,然后转头问我们要不要的时候,我开始疯狂的构思心里面那些受过的不良少女案例。那样的一个年纪和阅历,我是介意的。可是在民宿里接触了两天后,我们都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她弹着那一年烂大街的《see u again 》,笑起来的样子燃烧年少时被语数外压抑的情怀。在文林街的酒馆口,我们在店门口席地而坐。那时候还是喜欢旮旯的歌,一遍又一遍的《young for u》,民谣还没有现在那么大众,唱着《南方姑娘》和《安和桥》。宋胖子还没有摊上事情,他还是一个看似完美的音乐人设。
文林街对于在昆明生活过的人大都是熟悉的,更是一种情怀。师大和云大间的黄金区域,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二十出头的大学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他们喝着酒桌上廉价的乐堡或者嘉士伯,谈论着各自的理想、看过的电影、读过的书和前几天刚喜欢上的女孩子。烂醉如泥之后搜刮出身上仅有的几块零钱买一包红塔山经典1956,彼此互道晚安消失在依旧灯火通明的夜色里。那让我对未来的大学生涯充满了惶恐,北岛的《波兰来客》里有一段话。隐约记得“那时候我们都有梦想,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在深夜饮酒,杯子碰撞的全是梦想破碎的声音。”不知道后来的日子里,我有没有变成那一类人,在别人的眼里。那晚上Lisa的手绘本里写了一句话,后来才知道。“有些人,只是看起来活得很不靠谱。只是,看起来。”
生活总是喜欢带有偏见,在我们狭隘的视野里。那时候我从来不相信,Lisa这样看似洒脱狂野的灵魂会专注于某一个人,并轻柔的去倾诉爱意。直到16年的夏天过去了一半,我和欣媛回到了翠湖边上。Lisa挥着手在湖边的茶馆里喊我们的名字。她讲起一个我们未曾谋面的男子,眼里满是柔情。情愫缭绕的感觉让我看到了她眼里的光芒,她翻着男孩子的相册,给我们一一介绍。流利的口语会唱一口舒适的英文歌,弹钢琴的手也可以远投三分球,一米八的个子让一米六不到的Lisa微有压力。学校里一群小学妹偶尔让她气得跺脚。我们调侃她,拿下了吗。她嬉皮笑脸,举起手指头,迟早的问题。后来的故事好像没有那么顺利,Lisa在圣诞节的邀约被她的王子拒绝,隔三岔五出现在教学楼的“偶遇”不能提起他的注意力。Lisa这回真的着急了,她在某节课鼓足勇气去别人教室门口追堵拦截。她憋红了脸,就问了一句你可不可以帮我选一本书啊。男孩子也算礼貌,没问题。这样的情绪游戏持续了一年多,以Lisa的话讲,那是一场拉锯战。
前几天的邮件是一封捷报,他们在一起了。“这世间轻柔,我把放在他身上的情绪当做一场修行,我看到了曼妙的风情,是爱意,是远行” 故事到这里也接近尾声了,我祝福她,以及往后的日日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