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见老妈了,老妈估计又在家念叨我了。老妈恨不得我天天陪着她。我也想啊!可是她谁家都不住,就爱住在自己家。陪着她的宝贝儿疙瘩老儿子一家。老向小,这话一点儿不假。我们羡慕,但是不嫉妒,因为我们也偏爱老弟。
上午陪儿子去眼科医院测视力,出来后,我说,咱去姥姥家吧,儿子很开心,他最喜欢去姥姥家了。
在拐角处的圣君超市分店,王子给姥姥买了甜瓜、红提、芝麻糕、香蕉。
开车驶入胡同,看见弟弟的车停在家门口,我就把车停在他的车后面。
大门开着,老妈坐在葡萄架下休息,看见我和王子从车上下来,她好像没迷瞪过来,我一般不在这个点儿来,她有点儿出乎意料。
小侄女拿着气球跑了出来。
“大姑,大姑,这是我爸给我买的气球。夜个(方言:昨天)晚上我爸带我去大塔玩了,还有我妈妈,姐姐和奶奶。冇带俺哥。俺哥学习勒。”小侄女人小鬼大,说话跟机关枪一样,啪啪往外射,一点儿不卡壳。
院子里停了好几辆电动车,不像是我们家的,家里来客人了吗?
“xx的姥爷来了。帮忙把后院整一整。”妈妈说。
弟媳的爸爸是盖房班儿的,一级瓦工,垒墙盖房是把好手。后院的堂屋就是他帮我弟弟盖起来的。那时我老爸还健在,盖好后老哥俩还喝了几杯勒!要是我老爸能复生该有多好。他走的时候,小侄女还没出生呢!人啊!健康、平安、快乐,就是最大的幸福。
“妈,这是xx给您买的芝麻糕,您尝尝,好吃不?”我把那精美的礼品盒打开,掏出一块递给老妈,又给小侄女打开一块儿。
“俺xx买的。好好好。”妈妈掰了一块儿,放入口中,连说好吃,好吃。
“xx,去给恁姥姥洗些桃子和红提。”我说。
儿子提着袋子出去了,厨房在南屋,水管也在南屋。
小侄女用剪刀打开一瓶核桃露,递给我。看着她熟练地操作,我真为她捏把汗,虽然是学生用剪刀,不锋利,但也不安全啊!
“谢谢熙宝,下次让大姑打开,好吗?你长大再帮姑姑,好不好?”我笑着说。
“我已经长大了。”她用眼睛斜了我一眼,好像有点儿不满意。
小kou(方言:脾气大,不听劝)妮儿!
“妈,您吃药了吗?”我说。我最担心妈妈不吃药。血脂稠不吃药可不行。
“忘了。”妈妈说。
“不能忘啊!妈。这是保命的,现在住院多麻烦,只能一人陪护,还不能换。咱按时吃药,不去医院,自由,还少花钱。多好。”我说。
妈妈坐在床上,打开红色塑料袋,把要吃的药一片一片从各自的盒子里拿出来,然后,又倒了一杯水。我把她桌子上的几个碗拿出去洗干净又拿了回来。
“妈,你的药咋还没吃呢?”我看药整整齐齐摆在那里,一粒也不少。
“刚才水烧(方言:水热,烫嘴),晾晾。”妈妈说。我看着妈妈一片一片把药咽下,我才放心。
院子里石榴树、柿子树硕果累累,葡萄一串串已经有紫色的了。勤快的老妈,这都是您的功劳。
“这两棵是啥呀?”我问弟媳,“我看着是野生的东西,拔了吧。”
“你问咱妈吧。要不,又该埋怨你了。”弟媳正在整理脚手架上的螺丝。她很能干,胡同里的水管爆了,没人chen 头(方言:出面)修,她第一个站出来张罗这事,慷慨大方,老爸在世时常夸她。
“妈,你出来瞧瞧,这两棵是啥呀?能拔不?”我请老妈来视察。
妈妈看了看,也不知道是啥,就让我把它们拔了。早都该拔了,荒草长在那儿,净生蚊子。
“妈,我走了,大王和公主在家呢,我得回去做饭。”我拿上车钥匙准备回家。
“跟他俩打电话,让他们到这儿吃呗。”妈妈舍不得我走。
“不了。他俩还有事呢!”我开车出了胡同。
老妈站在门口,迟迟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