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放初期以及六七十年代没有通电的农村地区普遍使用的还是煤油灯,计划经济时期,煤油要按票到供销社购买,物资紧俏是常态。
只有孩子写作业的时候才把灯光调亮些。即便如此,在微风中忽明忽暗上下跳动的灯光依旧照不了多远,孩子们只能围灯而坐。
时间稍长,就会两眼昏黑。勤俭母亲也不会让灯光白白浪费掉,及时支起夹板纳鞋底或缝补衣物。
80年代初基本上皖南山区基本上都通上电了,然而也有偏远的单门独户因为成本太高还是点煤油灯。
我家就是其中的一户,那时家里必备的三大件就是煤油、自行车、书。其中煤油作为家里的战略储备资源尤为重要!这个是万万不能少的,少了晚上就会回到原始社会了。
那时候家里为了省钱,经常几个房间只点一盏煤油灯,做饭时灯在堂屋,一家人便都围在堂屋。做好饭后,把饭端到里屋灯便也跟着到了桌上。
这样的时刻对于我来说贯穿了整个童年一直到少年时期。
父亲定期会骑着自行车去乡里打上5公斤煤油,回来抽出原来烧黑的灯芯,如果还很长就用剪刀稍稍剪去头部,使其灌注了新油能够吸收上来,如果太短了就会把原来的抽掉,然后换上一个新的灯芯。
母亲晚上还会做些针线活,冬天会纳纳鞋底,对于父亲来说晚上点灯的唯一作用就是他要看他的武侠小说。漫长的冬季里那个煤油灯一直伴随着我们家,父亲在翻那本书皮几乎要烂的小说,至今能记住那些名字比如萍踪侠影、天龙八部。大部份都是金庸、梁羽生的书,而母亲一直在不停地纳鞋底,她整个冬天一定要把父亲和我的布鞋做好两双。
这样的场景一直深深地刻画在我的脑海里.
多年以后我已经在北京安顿下来,母亲和父亲也跟随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城市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了,尤其是晚上更加的霓虹璀璨,家里再也不是当年的昏暗灯光,母亲也不用给我和父亲做布鞋了,父亲也不在看他那些小说了,爱好改成了看抗日神剧了,但是我们还是会经常操着只有皖南山区才能听的懂得山里话回忆那段时光。
说得尽情处,父母和我三人都哈哈大笑,
说到艰辛处,也都会感叹那时生活的不易,而时代发展快的让我们都只能用回忆来分享那个年代。
而我的孩子已经听不懂父母和我的对话了,也无法理解和想象当年煤油灯下的场景,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个东西,对于他们听不懂的山里话,孩子们都嘲笑我们,哈哈!
但是他们却看不见只属于那个年代内心的心酸,
还有我难忘的童年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