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的鹅

        说起家乡,我就会想起朝霞,冬日里的霜花,夏日树荫下乘凉的人家,我的家不算太大,房子是生产队时期的产物,用我妈的话来说是冬暖夏凉,偶尔我住家的时候,我感觉的全是冬冷夏热,谁让我是新时代的爱情产物呢,

        院落很长,肆意纷飞的大白鹅张申着翅膀掀起一阵尘土,尤其在吃过早饭后,在院落中央转着圈的扑腾,嘎嘎嘎的伸着脖子乱叫,时间长了,我也大概能摸索出它们要干什么了,这个时间它们要去村东头的河边去遛弯,那是它们的天堂。

        小时候最高兴的是过年,平日里最兴奋的是赶大集,坐着马车,十里八村儿的人,那叫一个热闹。

        记得有次,从集上刚回来,嘴里舔着糖葫芦,下了马车就往院内走,直直的走进屋里,一屁股坐在炕上,似乎有点不一样,刚反应过来冲到屋门口儿,扯着嗓子对着大门外的人群喊着:妈,咱家的鹅没了!今天赶集,这些鹅圈在院内,就像冬日里,河里水结了冰,鹅也就待在院子里,三五成群的,有的躲在偏房儿,有的在院内的栏子里捡拾些玉米粒吃,躲在偏房儿的,都互卧在一块,听到院里来了动静,能伸着脖子冲出来,看见来人是自家人,也就嘎嘎连叫个两声,转头又回去,甚至有时也就出个动静,连起身都没精气神,你要变着法的招呼它们,还能卖给你个面子,不过也就吃了你喂的粮食又卧回去,三五成群的,各有各的待处。

        今儿出去的早,妈妈说回来再放他们出去,妈妈在接嚷道:院里找找,我去河边看看。我是找了里三圈外三圈的,只见着鹅毛了,不一会功夫,妈妈从院外回来说了句:在河岸边呢。我心里纳闷这鹅怎么出去的呢,大门关着,难道还真的飞出去的啊!

        晚饭时,只见从院外,一步一步,晃晃悠悠,嘎嘎叫的一群,嚣张的很呢。

        后来,我还特意研究了一下,它们是怎么出去的,实验了一次,它们真的是飞出去的,在东北都是有火炕的,秋收的玉米杆都是留着冬日里烧炕用的,秋日里就都戳在各家的大门里儿,原来这些鹅就是顺着高低不一的玉米杆飞出去的,等费着力气到了正道儿,又是一群自在的扭着屁股奔向那个天堂。

        在未发现黑天鹅之前,人们确信天鹅是白色的,在这之前,我总觉得这些在半夜三更嘎嘎叫的鹅是傻的,原来狭隘的是自己的局限,人也不过是动物的一员,世间万物总有自我的盼望,有大有小,无暇于有意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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