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遗憾
老李出生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家里兄妹六个,他排行老四。由于家里贫穷,只有他读的书最多,是那个时代位数不多的高中生。高中毕业后,他被安排到了镇上的收购站工作,有了一份吃公粮的工作。
后来,经人介绍她与邻村的阿兰结婚了。婚后第二年,阿兰生了一个女儿。老李的心里有点不舒服。很快,阿兰再次怀孕了,大女儿刚过一周岁,阿兰生下了二胎。二胎还是女儿,婆婆和老公的脸色更难看了。为了尽快生三胎,二女儿出生后就一直跟着奶奶睡。很快,二女儿刚满周岁,三胎也出生了,依然是个女儿。
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老李很不高兴。他开始喝酒,刚开始,十天半个月喝一次,后来一个星期必然要喝醉一次。为了生儿子,他们计划把三女儿送人,很快就找好了愿意收养女孩的人家,但是到了最后因为阿兰舍不得,三女儿还是留在了家里。
八十年代后期,正是计划生育严的时候,国家正提倡一家只生一个孩子。他们这是严重超生了。后来,阿兰又怀孕了,他们不得不开始过起了东躲西藏的日子,但是折腾了三四个月后阿兰却流产了。这件事被计生站的人知道了,强行给阿兰做了绝育手术。
这下彻底断了老李张生儿子的后路。因为超生,老李被原来的单位辞退了,成了一个地道的农民。因为没有儿子,他总觉得在社会上抬不起头,总觉得别人看不起他。于是,他开始酗酒,三五天必然会大醉一次。每次喝醉了就和阿兰吵架。说阿兰没用,不会生儿子,让他断子绝孙了。如果阿兰还嘴他就对她动手,如果阿兰不吭声他就说阿兰是哑巴。有好几次他甚至要自杀,喝农药、拿刀……吓得阿兰拼命求饶他才肯罢休。
由于没生出儿子,阿兰也觉得愧对老李。面对性情大变的老李,她也只能默默承忍受,背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老李没了正式工作,庄稼地里的活也不想干。时常跟一些朋友在一起喝酒,每喝必醉,醉了就跟阿兰吵架,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来。他们一吵架吓得三个孩子躲在角落里都不敢出声。
一转眼,三个女儿都长大了。三个女儿都很懂事,对老李夫妻也很孝顺。逢年过节,礼品成箱成箱的往家里搬。平时,零花钱,新衣服更是从不间断。十里八乡的人都羡慕他们福气好。阿兰很要强,庄稼总是想多种一点,房子总想盖得好一点。老李却没这个心思。他总是念叨:房子盖那么好有什么用?又没有人继承。
为了照顾老李的情绪,每年春节三姐妹都是带着老公和孩子回家过年的,一大家子在一起好不热闹。但是,年初几女儿女婿们一走,老李眼中的落寞挡也挡不住。他总是叹气:唉,人活着真没意思。说完继续喝酒,似乎只有喝醉的时候生活才能有意思一点。
又到了镇上赶集的日子,吃好中饭老李就和几个朋友去镇上的小酒馆喝酒了。阿兰没去赶集,在庄稼地里除草。到了傍晚的时候,集市散了,老李也回到了家里。今天有点例外,老李的意识还比较清醒,赶集回来后还去地里接阿兰回家。两个人吃完晚饭后,阿兰去后院忙着喂鸡了。回来后发现坐在炕头的老李有点不对劲,走近一看,炕头放着一个农药瓶子,老李则是满头大汗,身体有点瘫软。
阿兰赶紧叫了在门口干活的侄子把老李送到了医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医生诊断说是脑出血。老李就这么突然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