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一个特色鲜明的传统节日,凝聚了多少人的乡愁。回望小时候的时光,浓浓的年味仍留在记忆深处。
每逢春节前夕,母亲就开始忙活“过年”事务了。小时候,虽然物资匮乏,但印象中大人小孩都非常重视过年。于是扫尘、烤灶干粮、炸麻花、炸油果、买新衣、装糖盒等等便是母亲常有的动作和身影。每每回忆,仍记忆犹新。
记忆中老家是农村的四合院,那时住着爷爷、姑妈、爸爸、妈妈、妹妹、我。
春节前夕,母亲总是进进出出地忙活着,院子里、窗户前总闪过那熟悉的身影。她把家里的铺铺盖盖通通洗一遍,从院子东头到西头全是花花绿绿的床单、被面、被里或被套。我常常给母亲打下手。
记得母亲会选择午后暖阳时光,把铺在床上的被褥全部搬出屋外,拿着扫把,把房顶、墙壁的每一处灰都扫净(因为农村都是用生火来取暖做饭,墙壁一年下来总被熏黑)爱干净的母亲总是想着法让屋子白亮干净,就用泡好的白石灰水,拿着刷子,一刷子一刷子把墙壁刷白。再把仅有的几扇窗擦的干干净净,然后换上干净的床单、被褥。我和妹妹最喜欢闻有着太阳味的被褥,睡在里面软软的,暖暖的。
洗洗刷刷几天下来,母亲累的腰酸背痛,可睡上一觉,那轻盈的身姿又出现院子里。每每有亲戚们来拜年时,总夸赞母亲爱干净,屋子收拾的漂亮。而母亲总也喜滋滋、乐呵呵的!
后来条件慢慢变好,父亲和母亲省吃俭用,自立门户,修了一院新房子。母亲越发爱干净了,屋里屋外总是打理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
直到现在,扫尘的习惯母亲仍保持着。我也耳濡目染。
儿时的年味,在母亲扫尘的身影里拉开了“序幕”!
母亲忙完打扫卫生事宜,便开始忙做各种面食。虽然不是北方人,但我和妹妹酷爱面食,所以母亲都会给我们做。发好的面萱萱白白,在母亲手里翻转,揉搓,变成各种诱人的面点。
最让我馋涎欲滴的还是母亲用平底锅烙的饼。
母亲会先开始发面,她会把酵头活进面里形成软软的面团。再把面团盛在盆子里,盖上盖子,面会发的很快。
过小段时间后,面发了。母亲把发面烙成碗口大小的圆饼。抹上油,撒上自制的香,味道好极了!
母亲用手轻轻搓揉,身子一前一后地晃动着,忙碌着……大概二十来分钟后,烤锅飘出油香味,飘在屋子的角角落落,不争气的口水在嘴里打转转。
等两面都烙黄了,母亲用手指轻轻按一按,萱萱软软,“庄严”地说“可以出锅了!”母亲用锅铲不紧不慢地把烙好的干粮一个一个“铲出”,装在早就准备好的盘子里,让我端端正正的拿去献在堂屋里。然后我和妹妹早已迫不及待,拿起烫手的饼,左右手反复颠簸加上撮嘴吹气,小心翼翼咬上一口,脆生生、香喷喷、甜丝丝,咽下便沁入心脾。
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烙的饼是最香的糕点,至今想起仍然满口溢津,余香喷鼻。
年味,就藏在母亲做油饼的身影里!
我和妹妹小时候特别喜欢糖果。平时看见商店柜台里花花绿绿的糖果,只能咽咽口水。而在过年时,虽然日子过得紧,母亲会破天荒地买上一两斤糖果,有透明的水果糖,有软软的甜点,有奶香和花生味的花生牛轧糖,还有酥酥脆脆的……
母亲买回来一小塑料袋花糖,给我和妹妹各几颗。我和妹妹都喜欢吃花生牛轧糖。剥开糖纸,我先要闻一闻从糖纸里漂出的香味,然后伸出舌头舔蚀松松地裹在糖体外的那层白色、淡甜的薄膜,有点粘粘的,粘在上鄂,合拢双唇,慢慢浸润,一丝淡甜悠悠长长。轻轻咬一口,舍不得多嚼一下,怕吃得太快。那散发着香味、带点柔劲的牛轧糖,那股淡甜就一直留在童年的记忆中。
不知何时,糖袋神秘地“消失”了。不论我和妹妹怎样讨好母亲,都不会给吃了。直到除夕晚上装糖盒时糖袋才会“现身”。后来我才知道,母亲怕我和妹妹偷吃花糖,就把糖袋锁在堂屋的“百宝箱”里。
除夕晚上,吃了晚饭,就一直惦记那袋糖果。我早早就洗干净糖果盒,放在桌子上,等母亲把它装满。母亲做完家务,会“神秘一”地从堂屋里的“百宝箱”拿出糖果、花生和瓜子……,把各种好吃的细心地分类装在糖果盒里。
那个清香的、方形的、奶味花生牛轧一直留在我的味蕾里。
儿时的年味很浓很浓,全在母亲那辛劳的身影里——在那忙碌的扫尘中,在那香脆的油饼中,更在那甜甜的糖果盒中!
儿时的年味很浓很浓,母亲的身影里还藏着很多很多。记得每到冬天,母亲总是在闲暇之余给我和妹妹,还有父亲纳鞋底,给我们做过年穿的新鞋;总是想是方设法地种各种豆子,为的能生各种豆芽,在过年时给拜年的亲戚们做上多样可口的饭菜……
细细排点,儿时的年味,与母亲的身影紧密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