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曰: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孙子说:古代善于指挥作战的人,总是先创造条件使自己处于不可战胜的地位,然后等待可以战胜敌人的机会。做到不可战胜,关键在于自己能否掌握主动权;敌人能否被战胜,在于敌人是否给我们以可乘之机。所以,善于作战的人,能够做到不可被敌人战胜,而不能做到使敌人一定被我所战胜。所以说,胜利可以预见,却不能强求。
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守则不足,攻则有余。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胜也。
有了不可战胜的条件,就可以守;敌方出现了可胜之隙,就可以攻。之所以实行防守,是因为实力不足,取胜的条件不够充分;之所以采取进攻,是因为实力强大而敌人相对弱小。善于防守的,如同深藏于地底,敌人无迹可寻;善于进攻的,能高度机动灵活地打击敌人,犹如神兵天降,让敌人防不胜防。所以,善防善攻的军队,既能保全自己,又能战胜敌人。
读了三篇孙子兵法,逐渐体会到这不是一本临到阵前的兵法书,而是谋略书,是一种学说,孙武的兵家学说。这个战争可以是一场考试,可以是一次求职,可以是工作中攻克一个项目。从准备工作到最后决战,都是要有策略的。都是在因势利导达成自己的目标。哪怕无法战胜也能保不败之地。
人在一生中需要攻坚一个又一个的阵地,可以预见的战争,大多数还能思考,预测一下,而如果遇到突发事件呢,有时候其实是凭直觉在选择,这个选择里有多少深思熟虑的呢。就如去年遇上疫情,我完全慌乱,也许是自己没有读过孙子兵法吧,反正自己的反应一塌糊涂。
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古之所谓善战者,胜于易胜者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必胜,胜已败者也。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
可预见胜利却没有超出常人的见识,就算不上是高明中最高明的;交战后取胜,即使天下人都称赞,也算不上是高明中最高明的。这就好比能举起秋毫之重算不上力气大,能看见太阳、月亮算不上眼睛明亮,能听见雷霆的声音算不上耳朵灵敏一样。古代所说的善于用兵打仗的人,只是战胜了那些容易战胜的敌人。因此,这些善于用兵打仗的人,他们打了胜仗,没有令人惊奇之处,也没有料敌制胜的名声和勇武威猛的功劳。这是因为他们的胜利是必然的,是绝对不会有差错的。之所以不会有差错,是由于他们所采取的制胜措施都建立在必胜的基础上,战胜的是那些早已处于失败境地的敌人。所以,善于用兵的人,总是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也绝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击败敌人的机会。因此,胜利之师总是先创造出必胜的条件,然后才寻找机会与敌人交战;失败之师往往总是先贸然与敌人交战,然后期求从苦战中侥幸取胜。善于用兵的人,总是能够修明政治,遵循法度,所以才能成为战争胜负的主宰。
兵法: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数生称,称生胜。故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胜者之战民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
兵法中,用来衡量胜负的因素,一是“度”,即土地幅员;二是“量”,即军赋物资;三是“数”,即部队兵员的战斗实力;四是“称”,即比较双方的军事综合实力;五是“胜”,即得出胜负的判断。敌我双方所处地域的广狭,决定着土地幅员大小;敌我土地幅员的大小,决定着双方军赋物资的贫富;军赋物资的不同,决定着双方军队和兵员多寡;敌我军队和兵员的不同,决定着双方军事实力的强弱;敌我军事实力的不同,最终决定了战争的胜负。所以,胜利的军队对于失败的军队,就像用镒与铢相比较,占有绝对优势;而失败的军队对于胜利的军队,就像用铢与镒相比较,处于绝对的劣势。在实力对比上取得优势的一方,指挥士兵作战,就像决开千仞之高的山涧积水一样,势不可当,这就是所谓的“形”。
本篇主要论述依据敌我双方军事实力的强弱,采取攻守两种不同形式,提出了首先立于不败之地,而后求胜的作战指导原则。
能让自己常立于不败之地,才是真正的善战者。当己方实力强于敌方,善于找时机进攻,最好不战而屈人之兵。将只要是战争必然带来的伤亡与经济损失降到最低。而当己方实力弱于地方时,要善于隐藏,或让对方摸不清深浅不敢贸然进攻,或者采取各种策略,比如借助敌人的敌人,合纵连横,让敌方不对自己发起进攻,防守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