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可以重来(番外)

2005年9月

田雨,你走了,把我们所有的过往和遗憾都一并带走了。如今我深陷悔恨与痛苦的泥潭,每分每秒都像是一场凌迟,煎熬得让人窒息。

记得分手那天,随着你关上门的那声轻响,我仿佛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空荡荡的公寓里,还残留着属于你的气息,可你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宋依生下孩子后,我履行了作为父亲的责任,可我给不了她丝毫温情。家里总是弥漫着冰冷的气息,我和宋依分房睡,那张结婚证,不过是给孩子一个名分。

此后只要我有空,我都会偷偷开车前往你的学校。车子静静停在宿舍楼下的香樟树下,我望着你宿舍的阳台,想象着你是不是正在里面看书。好几次,我看到你和舍友并肩走出宿舍楼,可你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眼里的光也黯淡得让人心疼。我多想冲过去紧紧抱住你,求你回到我身边,可又害怕自己的出现,重新撕开你的伤口。

有一回,我看见周亮提着水果,在宿舍楼下等你。那一刻,我攥着方向盘的手,指节都泛白了,最后却只能默默发动车子,黯然离去。

直到你毕业,彻底离开了学校,你像人间蒸发一样。我去过你家,向邻居打听你的下落,他们却说你毕业后就没再回来过,大概是去了别的城市工作。

但我坚信,你迟早会回来。因为你妈妈的灵位还在家里,你一定会回来看看她。所以,我申请调到了和你家的同一座城市。即便我不知道你此刻身在何处,至少,我知道你的家就在那里,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与你有关的线索 。

我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都留下过寻觅的足迹,走过你曾提过的巷口老店,逛过你说过热闹的集市,去你常去的公园长椅上坐过很久。我总觉得,这样就能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那天我在夜总会执行任务,喧闹的音乐和刺鼻的酒气让我烦躁。可当目光扫过走廊里那些低垂的头颅时,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那个蜷缩在角落、用黄假发遮住脸的身影,身形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明明穿着和你风格截然不同的衣服,我却一眼就认出了你。

你的戒指,我送你的那枚戒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喊出你的名字时,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

审讯室里,看着你平静地说出那些不堪,我的心疼得像被碾碎了。你说“我们早已经结束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得我体无完肤。我多想告诉你,我从未放下过,哪怕一秒钟。

可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再冲回审讯室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桌上只留下那枚戒指,静静躺着,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

我疯了一样调取监控,沿着你可能离开的路线搜寻,最后我推断你回了家。

我开车一路狂飙到你家时,窗户透着微暗的灯光,我拼了命拍打门,可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当我用尽全部力气把门撞开的瞬间,世界仿佛停止转动,枕边滚落的安眠药瓶子,你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抱着那年我生日时你亲手织的围巾,穿着我曾说好看的白裙子,我颤抖着伸手试探你的鼻息,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田雨,你说如果爱可以重来,希望我们从未相遇。可我多希望,爱能重来一次。哪怕只是让我早一点找到你,早一点把你从泥沼里拉出来,哪怕只是让我再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如今,我把你的灵位放在了你妈妈身边,还清了压得你喘不过气的高利贷。放高利贷的人也得到应有的惩罚。这套老房子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了。

田雨,等我安顿好一切,处理完所有的牵挂,我就来见你。到那时,我再重新给你戴那枚戒指,我们再也不会分开,在另一个世界,续写我们未完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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