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伯通的盖世武功,但可以有老顽童的心态。这样,生活中自然会快乐多多。六一节快到了,尽管今生再也没有机会去享受童年的快乐与舒心,但可以用粗浅的文字记录那年那月的点点滴滴,让自己在精神上感受节日的惬意,也算是对似水流年的追忆。
时势造英雄,因为生不逢时,也就没有成为英雄的机缘,只能成为普通人,只好过着平凡的日子。牙牙学语时,因忙于农活,目不识丁的双亲不可能以《咏鹅》《静夜思》《锄禾》这样的启蒙诗歌对我们进行智力的开发,也不可能教授我们一些简单的文字。如果三餐不饿肚皮,在还没有能力承担一定责任时,整天似堂吉诃德般和小伙伴们走东闯西。这样,当邻家瓜果成熟,我们自然是第一个“尝葡萄”者;而农村孩子顽劣的天性,也着实让左邻右舍吃了不少苦头。但他们看到一群浑身沾满泥土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再无法忍受的恶作剧也只能“江湖一笑泯恩仇”了。
当然,“祸及乡邻”只是全部童年生活的冰山一角。童年美好时光大多数还是在自娱自乐的世界中度过。年少,做事情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是“思之所触,行之所及”,而且是不计后果,不像哈姆雷特那样踌躇再三。只不过这种雷厉风行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豪言伟行,而是以孩子标准选定,然后付诸实施。农村环境闭塞,生产力水平低下,生活条件艰苦,当时能够用以陪伴自己度过快乐时光的绝对没有什么“变形金刚和奥特曼”,也没有《黑猫警长》《金刚葫芦娃》等以供视听之娱。能够做的就是因地制宜,就地取材。于是,打纸拍子、摔泥巴,玩石子、打木制的陀螺、滚铁环成为男孩子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宝贝。竞技比赛自然就有竞争,因为少不更事,每一次比赛开始前不可能像成年人那样制定严格的规则。这样,比赛中“友谊第一,比是第二”的体育精神就失去约束力。肢体冲撞,拳脚相加,轻则鼻青脸肿,重则头破血流。尽管不知道什么弱肉强食的大道理,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弱势者只能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进行自我疗伤。
世界本不太平,小范围的“局部战争”也是极其稀松平常的。但毕竟是孩子,真的是“好不过三天,恼也不过三天”。在共同感兴趣的游戏释放的强大磁力的吸引下,曾经的冤家对头不仅和好如初,而且友谊更进一层。土生土长的农村娃是最盼望雨季和夏天的到来的。因为,沟沟塘塘多,一旦雨季到来,大水泛滥,孩子们的节日就来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由于沟塘河堰中天然生长着品类繁盛的鱼虾。雨季一到,被久困的鱼虾们想借着自然的力量冲出樊笼,换个环境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岂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它们因“冲出亚马逊”得意忘形时,一群“小鱼鹰”已经拉开大网,在目不转睛地“守网待鱼”了。至于捕鱼能手前三甲的评选,除了以量作为参照指标,捕鱼的种类和大小才是硬性条件。而夏天的到来确实给尚穿不完整衣服的孩子带来更多打发无聊时光的机会。炎炎夏日是晒不到孩子的,许多天然的大浴场成为消暑纳凉的最佳去处。因为有得天独厚的自然训练基地,所以在农村是找不到旱鸭子的,大多数都是游泳的高手。狗刨、仰泳、踩水在水中双脚悬空直立行走。日光太毒钻入水中小憩片刻;累了,躺在水面上稍事休息。除了各自尽情展示泳技,兴之所及再进行一场小型的水上运动会。比赛项目除了指定的项目,当然有自选内容。其中游泳速度和耐力,扎猛子的距离是必选的,而高难度的就是徒手在水中捉虾摸鱼。尽管时间不会太长,但在锻炼身体,愉悦身心的同时,还小有收获,如果回家大人再烹制美味加以犒赏,更是高兴的事情。不过,到水中疯狂不是无节制无原则的。如果没有大人的特别许可擅作主张,一旦被发现,一顿皮肉大餐肯定是少不了的。有时候受不了皮肉之苦,只能逃之夭夭。当被大人追撵的无处遁形时,只得纵身一跃“赴清池”,水塘成为临时的避难所。
逝者如斯,在光阴老人的呵护下,童真无邪慢慢让位。当似懂非懂地听了希绪弗斯的故事,亦真亦幻地知道自己头上时刻悬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时,鲁迅和林语堂的开撕,及鲁迅给梁实秋送去“资本主义的乏走狗”雅称的逸闻趣事,让自己朦胧中知道了长大带来的危险,成人的世界中有太多的“赤练蛇”隐身在自己的周围。危机四伏,不想长大,但日月轮回的追赶,不想长大也难。童年已逝,童真不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大脑中回放留存的关于那年那月记忆的黑白照片。欣赏着商店里为孩子们准备的琳琅满目的礼品,只能“欸乃一声”——韶光不在,斯人已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