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南岸行(四)——会盟遐思

出了王铎故居已是下午4点钟,于是便在会盟北大街边上找到一家雅致的旅馆安顿下来。稍事休息,下午6点我们出来吃东西。旅店旁边就是一家烧烤店,拣僻静位置坐下,点一盘毛豆、一盘烤鱼、几串烤肉外加几瓶饮料,边吃边看对面208国道上不断呼啸而过的长途运输车辆和天边渐渐退去的云霞。和老家不同,这里是看不到山的。

待夜色朦胧,吃饱喝足的我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溜达,我开始重新审视这座会盟古镇。这里虽说是一个小镇,但其建筑规模却堪比县城。我百度了一下才知道,实际上这里本来就是旧孟津所在地,甚至在1959年以前孟津县城还在这里,后来县城迁走以后,这里改为老城乡。1994年又撤乡换镇始名会盟镇,镇名即源于“八百诸侯会盟津”的历史典故。孟津即“盟津”之意,不过,也有资料说真正的“盟津”应该是在黄河北岸今孟州市境内,而不是在南岸的孟津,只是自金代将唐时所置的河清县改名为“孟津县”以来,长期以讹传讹,人们才普遍将当年的会盟地点认定为孟津。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会盟镇刚好位于黄河中下游的分界处,北临黄河与吉利、孟州相望,南依邙山与偃师接壤,东接巩义,西邻孟津白鹤镇,一条国道和一条高速公路在这里向北穿过黄河大桥通往吉利,交通繁忙。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会盟无疑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古时的“旧孟津”更是有着四千多年文明史,“龙马负图,伏羲画卦”、“八百诸侯会盟津”,“伯夷叔齐扣马劝谏”等等,许多历史上有名的事件都发生在这里。

对于武王伐纣的故事,大多来自于小时候看的电视连续剧《封神榜》。那时候更多关注的是拥有各种奇奇怪怪法术的神仙打架,像二郎神杨戬、雷震子、土行孙、哪咤等人物印象深刻,而最厉害的当属法力和智谋超群的姜子牙姜太公了。当然也能感受到武王的忠厚仁爱和纣王的昏庸无道,这才是他们胜负的根本因素。

商朝末年,纣王即位却一昧的四处征讨,横征暴敛,且生活糜烂,淫乱不止,致使生灵涂炭,民怨沸腾。无奈最后西周文王姬昌起兵反抗,文王死后,他的儿子武王姬发继续扛起领兵造反、推翻啇纣的大旗。后来在姜尚和周公的辅佐下,力量越来越强大。据历史记载:“武王二年,东观兵于孟津(今孟津会盟镇,时为黄河重要渡口),诸侯不期而会盟津者八百。”此时各路诸侯都说可以伐纣,武王则认为灭商时机还不成熟,于是退兵。此次观兵明显带有演习的性质,这便于熟悉地形和路线,也可试探商朝的虚实和诸侯的反应。这次会盟,对于武王坚定灭商决心,继续修德待时,是一个很好的促动。

其后不久,武王再次与各路诸侯会兵与盟津,北渡黄河,征讨商纣。武王一路所向披靡,兵锋直指商都朝歌,并最终在牧野之战中,彻底打败了纣王的军队。纣王只好逃回鹿台自焚而死,于是商亡而西周建立。

在这次朝代更迭的战争当中,武王姬发无疑是受到广大民众拥戴的正义的一方,可偏偏还是有人反对。孤竹国是商朝时北方的一个小国,据说孤竹国王临死的时候,遗命让他喜爱的小儿子叔齐继位,可叔齐认为这不符合规矩,非要让位给自己的兄长伯夷。而伯夷也不愿违背父亲的遗愿,于是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逃了出来。老了老了,两人又在周国的地方相遇了。当他们听说周武王在盟津誓师讨伐商朝的时候,却不顾生死跑出来,拦在武王面前扣马阻谏,被拒绝后,两人居然又跑到首阳山隐居起来,靠采薇而食,最后竟饿死了。至今在会盟的东边还有扣马这个地方。

仁者成仁,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道路的权利,只要做到志向坚定,无怨无悔即可。此刻我站在会盟的十字路口仰望苍穹,透过历史的烟云,我仿佛看到了3000多年前的那场声势浩大的诸侯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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