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读双雪涛的小说,他的叙述风格确实别具一格,故事中讲故事。对话描写读起来特别有味道,语言简洁,不带情绪,就好像有一个人在你耳边一直在说话。但总体给我的感觉是故事的意蕴差了一些。北方化为乌这个标题我想了很久,到底在表达什么?主人公刘泳在这个故事中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心境?
大年三十晚上,在北京,饶玲玲来到刘泳的出租屋里。刘泳来自北方,饶玲玲来自南方。一北一南,不同性格的人物却有相同的孤独。刘泳31岁,专职写小说,可以看出他不注重穿着,没什么社交,性格内向,文章用了一个词是“羞于见人”,他每天唯一做的事就是写小说。饶玲玲是刘泳的编辑,将他小说销出去,与刘泳是合作关系,应该也是朋友。两人谈论刘泳新写的小说开头引出的一个故事,刘泳父亲被杀,由这个故事牵扯到一个神秘人米粒。刘泳父亲被杀成为多年悬案,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而奇怪的是米粒也写了这样一个故事并投稿给饶玲玲。
这个故事是发生在一个工厂里,刘泳父亲是工厂主任,在工厂快要倒闭时,厂里人各自打着主意,刘泳父亲一心想救工厂,想保护工人,从而损害了其他人的利益,这就导致了被杀。在刘泳父亲的眼里工厂完了,北方就没有了,北方瓦解。刘泳父亲被杀时,房间里没有人,门窗也关闭完好,没有可疑的指纹。米粒却知道真相,从而揭开案底,米粒的姐姐与刘泳父亲谈恋爱,她是唯一知道案情的人,她当时藏在衣柜里看书睡着了,凶手从顶棚排风扇进来杀了人逃出去,这个地方并没有被警方注意到。故事结束后,米粒离开,他们各自散场。
那么对于这个故事,存在一些疑点,首先,米粒和姐姐会不会是同一人?姐姐这个人物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神秘人物,18岁遇见刘泳父亲,一见倾心,然后敢不顾一切与他私奔,这一点少女是做得出来的。但刘泳父亲的年纪可以只带上200元钱私奔,这一点匪夷所思。刘泳父亲对厂里人有情有义,有责任,如果私奔那么他对家人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态度,这一点不太合理。姐姐知道杀人凶手是谁,用了许多年只为杀死凶手,杀了凶手后将这件事间接告诉刘泳。那么给饶玲玲发信件的人其实就是姐姐,所以米粒与姐姐是同一人。米粒在接到电话时应该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她一开始说自己就住在小区里,当离开的时候又说自己住得很远,到家天要亮了。米粒实际上是在等待刘泳看到她写的这个故事后主动联系她。
刘泳父亲被杀这件事悬疑的设置,逻辑不够紧密,既然姐姐都能看出凶手是从排风扇进入再逃出,作为专业的警察不可能漏掉这一细节。而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姐姐又是怎么出去的呢?姐姐从衣柜里出来再从大门出去一定会留下痕迹,指纹之类的一定存在。刘泳父亲被杀了,姐姐见到这一场景为什么没有报警?姐姐当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这些都有可能在现场留下姐姐的痕迹。
那么北方化为乌有到底在表达什么?也许父亲被杀这件事更像是一个故事,刘泳的故事永远停留在北方,停留在自己童年里。饶玲玲作为一个南方人看到他写北方的故事会哭。那么在刘泳心里北方到底意味着什么?
父亲死了,母亲嫁到了南方,刘泳的爷爷奶奶也死了,北方就像一个回不去的家,所以大年三十这样重要的日子,他只能一个人呆在北京。北方化为乌有大概就是他心里一个已经破碎的家,永远也回不去。北方暗指家人,他失去亲人后,只能通过写小说去构造北方的故事,将家留在文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