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

一个寂静的冬夜,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像是给世界蒙上了一层薄纱,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路边,几盏路灯像一只只无力的萤火虫,发出昏暗的光芒。

道路上没有一辆汽车,也没有一个行人。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雪花袭来,打在他的脸上,把他的脸冻得通红。

他叫徐明,是一名保安。他的任务就是守护好安乐小区的安全。

这是一个非常老的小区,五六层高的小矮房,连保暖层都没有。浅黄色的墙皮基本上已经脱落,一扇扇铁门都已经锈迹斑斑。

一开始,小区的门口没有停车系统,车辆可以随意的进出。近几年,小区的门口才安上了停车系统。然后用简易地搭了一个保安室。与其说是保安室,不如说是一个小窝棚。传达室里只有一个抬杆子的按钮和一张小板凳,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一到冬天,这里就冷的和南极似的。

徐明就是这个小区的保安,为保持每月1000的收入,他每天必须加班加点地值班。正三九天,天寒地冻,玻璃窗子呼呼地往里灌着风,破铁门铛铛铛作响。

坐在保安室里,里面的环境与外面差不了多少。在外面跳一跳,运动运动,还能暖和一点。

狂风还在咆哮,暴雪还在怒吼,保安处的铁门呼啦啦地作响。徐明带着一顶棉帽,穿一身黑色的保安制服,戴一双厚手套,屹立在狂风暴雪之中。棉帽上落满了雪,睫毛上也全是雪花。

他的耳朵和脸冻得通红,嘴唇冻的发青,青得发紫。

他一动不动——他已经被冻的没有力气活动了——就像一尊雕塑屹立在雪中。

屋里烤火取暖的人看见了,拉开窗子,对着徐明大喊:“喂,进来烤烤火呀,你在站那儿会冻死的!”

徐明没有回答。他的头发丝上已经结了冰,银亮亮的。

屋里的人第二次喊:“喂!你疯了吗?大雪天像个木头棍子似的杵在那儿,非得冻死不可!快进来呀!”

徐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摆手,拒绝了那人的好意。

屋里那人估计是觉得徐精神错乱了,这么冷的天干站在那里,不冻死也得冻出伤来呀!他在嘴里念了几句,哐当一声关上窗,放下了百叶窗,进屋去了。

即使隔着百叶窗,徐明仍然能清晰地看到屋内点点跳跃的火光。他是多么想进屋里暖和暖和呀!但他不能,也不敢,他是一名保安,他的任务是保护小区的安全。如果他进屋里烤了火,来了坏人可怎么办?

于是,徐明还是坚定地站在那里,用那端正的姿态迎接狂风暴雪的洗礼。

这时,从小区外来了一个人。

他穿一身藏青色的大棉袄,足蹬一双雪地靴,在积了有一尺深的雪地上费力地前行。

他来到小区门口,说道:“师傅,帮忙开个门吧!”

他的声音不大,被风雪交加的声音掩盖,徐明并没有听见。

于是,他提高了嗓音,说道:“师傅,帮忙开个门吧!”

徐明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他没有做出反应,以为是自己出了错觉。

门外的人等急了,大声吼道:“喂,保安,快开门啊!”

也许是风雪声太过猛烈,徐明仍没有动。他面向门口,眺望着远方,身上落满了雪花,像一尊雪做的雕像。

门口的人重重地推了徐明一下,徐明没有做出反应,直愣愣地跌倒在地上。

那个人一下子怔住了,然后大喊着:“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一片片晶莹剔透的的雪花落在徐明的身上,很快给徐明的身体盖上了一层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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