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跑步的时候,系统给我发了一条日签: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我们的选择。我想说的是,选择不是一种能力吗?
就像是说一个能征善战的部队,其中团长呢,能文能武,既能排兵布阵,又能跟敌人赤手空拳近搏,近乎一个完美的勇士,他能力算是超群了吧。可是在后方的主帅,既不会打枪,也不会近搏,但是他会选择,他知道任用谁当团长,乃至师长、军长等等,这难道不是一种能力吗?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恰恰相反,选择调动的是一种更大的能力。如果说当团长的能力是为一场战斗的责任负责,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了还可以重新来过,大不了重新换一个团长。那主帅承担的可不是一场战役的责任,可能是一个部队的未来。那你当然会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失败了也可以重新来过。但如果你经过更深度的思考,你就会发现,主帅是不能犯根本性错误的,要是把底盘交出去,失去了造血功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司令部要是被端了,翻盘的概率很低很低的。
从某种意义来说,做一件具体事的能力,属于围观能力,当然是重要的;但更重要的是选择能力,它决定了方向的正确性。只有方向对了,具体的能力所积累的经验才能够叠加,从而发生量变到质变。
我前一段时间读那个李明老师写的《明说叙事疗法》里面讲了做自己人生作者的五个步骤,感觉很有意思。
第一层,是实谓。
实谓就是实际上所说的,是表层的意思。今天在穆老师那个群里讨论问题,杨老师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答案的,潜意识都有答案。咨询是帮助找到那个答案,清晰那个答案。
我回复说:每套解释系统有每套解释系统的答案,人是被解释系统建构出来的,因建构而存在,也因建构而受困。要解决困境,首先要把解释系统解构掉,再重新建构一套自己认可的系统,把心儿交给新的解释系统,心就安了。
那这个实谓就是解释系统的文本符号,是解释解释系统的承载工具,就是我们的语言或者文字所呈现出来的表层意思。只要我们想表达我们的思想或者看法,我们就需要借助象征符号,虽然符号容易被误读,但非言语的藏在心里让别人猜,只会让误读更深。
第二层,是意谓。
意谓就是文本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说这句话是为了表达这个事情,还是为了说他把这件事情做的好,所谓环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最重要的就是言他。换句话说,我们听一个人讲话,我们要听的意味是他用这套解释系统究竟说了什么。
第三层,是蕴谓。
蕴谓,就是言外之意,是要回到具体的语境去看,是需要回到解释系统的本源去看。同样一件事情,十年前讲跟现在讲,甚至跟十年后讲都是不同的,因为讲述者的语境不同了,语境不同了,言外之意必然随之而改变。
就像我十岁时喜欢喝豆腐脑,是因为物质贫乏,是因为饿肚子——其实吃什么都好吃,豆腐脑是稍微有一点钱就可以喝到的,是唯一、二的选择。我现在依然喜欢喝豆腐脑,是因为我怀念小时候那种极度贫乏而被补偿的快感,从选择的角度,其实有很多美食都比豆腐脑好喝,但是因为记忆里没有,所以不吸引我。
蕴谓,就是回到解释系统的根源,看看它带给我们的获益是什么,限制又是什么。
第四层,是应谓。
应谓就是看到了喝豆腐脑背后的解释系统后,更有效的表达是什么——我已经不是十岁时候贫乏的穷学生了,我发现了那套解释系统的限制性,也发现了在那个境遇中父母经济条件的限制性。我曾经在那个解释系统里面,曾经被一碗没有得到满足的豆腐脑纠缠一生,我知道我喝的不是豆腐脑,而是在体验自己的未满足感。
也就是说,我们在讲述喝豆腐脑的故事时,我们已经在讲述自己的命运,我们从过去没有被满足的命运开始回到当下的命运——我们当下最有效的表达是什么,是继续喝豆腐脑,还是允许自己可以尝试一下别的选择:青岛的炒嘎啦,还是厦门的牡蛎煎,是重庆小火锅还是海南打边炉?
应谓,实际上我们在重新建构新的解释系统了。
第五层,是必谓。
必谓是夯实新的解释系统的过程,就是我依然在喝豆腐脑,我不是怀着童年的那一套解释系统了,我不再是为了满足童年的匮乏感,而是为了满足当下的享受体验。
解释系统变了,体验随之改变。我们终于从过去的读者变成当下的作者,变成了自己的主人,想喝豆腐脑就喝豆腐脑,想吃小火锅就吃小火锅。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们甚至可以说,决定我们成为什么样人的,不是我们的能力,而是由我们的解释系统,我们的解释系统造就了我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