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再读史铁生的《我与地坛》、《秋天的怀念》、《合欢树》等文章,字里行间流露出作者对母亲的那份愧疚,自责,对母亲最深情的怀念。
母亲活着的时候,他不知母亲得了肝病,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不知母亲也在死亡线上垂死挣扎,忍受着病痛,顾不得自己的难受,始终安慰自己的儿子,给儿子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小心翼翼地让儿子感受人世间的欢乐。
母亲对儿子的那份爱意绵绵,随光阴流转,在我的印象中愈加鲜明深刻。母亲活着的时候,他不懂,他只觉得自己双腿瘫痪,自己很痛苦,很不幸,莫名的发火,无缘无故地摔东西。等母亲去世之后,他渐渐懂得母亲,理解母亲对儿子那份深沉而无私,不着痕迹地爱。他感到忏悔,愧疚,自责,经常在地坛回忆母亲,想念母亲,表达他的愧疚之意。
人啊,总是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后方知后悔莫及。
国庆节放假前的一天,已经毕业的学生们来学校看望我。他们又坐到自己曾经的座位上,他们想再听一次老师的教诲,再跟老师上一节课,可是此时已非彼时。
其中的一个高高胖胖的大男孩 ,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向我深鞠躬,满脸愧疚地说:“王老师,真对不住您!当时您对我那么好,我却不知道好歹,那么调皮,总惹您生气。要是可以重读初中,我一定会乖乖听您的话。”
往事历历在目。
当时他像有多动症似的,上课坐不住,总愿意找同学说话,总是被任课老师批评,午休 ,他也从不睡觉,不仅写作业,还要说话,总是打扰别人睡觉。他还特别调皮,下课的时候,总跟有心眼的王成一起打闹,他总是被王成当枪使,王成指哪儿他打哪儿,他经常欺负我们的翔翔,给翔翔起绰号,反复叫翔翔绰号,以此激怒翔翔,看着翔翔恼羞成怒的样子,他开心快乐,把自己的快乐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感觉很好玩。他还和王成一起欺负沛泽,看沛泽在班级不说话,很沉默,很老实,长得又比较矮小,所以,经常利用下课上厕所的时候,他们尾随沛泽去厕所,摸人家的隐私部位,让沛泽妈妈很生气。
因为以上种种事情,所以他是办公室的常客,经常到办公室接受教育,写检查,写反思,尤其是午休,学生们在教室睡觉,他因影响同学们午休,所以他常被我喊到办公室小阳台,欣赏着盆景,闻着花香,写检查,写作业,午休铃声一响,他交上检查,拿着我奖赏给他的好吃的点心,水果,奶,屁颠屁颠地回到教室。我对他又爱又恨,恨铁不成钢,但也无奈。
他说自己当时很傻,常常认为犯错误是一种本事,因为老师对他无可奈何,学校也不能拿他怎么办,毕竟义务教育吗,所以无所畏惧。现在上高中不一样,第一周他还像以前一样张狂,结果一周下来,他扣分太多,他的分数成了班级倒数第一,他被老师和学校领导约谈,警告他,如果再这样下去,后果很严重。他害怕了,不敢说话,不敢犯错误,天天老老实实做人。
这时再想想当时初中老师的叮咛与嘱咐,他感觉怎么就不懂的老师的好,总是犯错误,让老师经常批评教育,他依然屡教不改,有时嘴上答应的好,过后照干不误,自己总感觉那是一种本事,现在想想真是傻到底了,枉费老师的一片苦心。
看着高高大大的他幡然醒悟,我觉得很欣慰,为他终能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而高兴。如果没有读高中,如果没有对比,他哪里能体会老师的慈母心肠,谆谆教诲?人啊,就得不断接受教育,教育就是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他也提醒我及大家,不仅仅是师生情,世上事莫不如此。趁我们相聚在一起,趁我们还拥有的时候,一定好好珍惜,好好对待,细细呵护,细细关怀,用心珍存。
不要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那只能让我们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