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闲来无事,因为有疫情不能出门儿,便想着带孩子回乡下老家去玩一玩,看一看。
老家苏村山清水秀,爸爸在那儿的政府工作了一辈子,我在那儿的小学奉献了十多年, 妈妈在那儿的计生办工作将近二十年。因而每次提起回故乡,我的心里特别高兴,也特别期待,对这个地方有着深厚的感情。
一踏上那条弯弯曲曲号称最美公路的家乡路,立刻便被公路两旁的景色所吸引。你看,层层叠叠的山峦连绵起伏,满山遍地都是绿色,那绿色根据不同层次铺叠开来,有时是嫩黄的绿,有时是墨绿的绿,有时是血红的绿……车里的空调早已关住,打开车窗,尽情的呼吸着,这天然的氧气!
10点左右已经回到家里,爸爸妈妈刚从地里摘花椒回来,坐在院里吃着早饭,孩子们在跑着,跳着,欢笑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小院的东边是爸爸的小菜园:细长的豆角翠绿翠绿挂满枝头;俏丽的黄瓜羞涩地在枝头垂下了头;藏在大绿叶下的茄子紫红紫红的惹人爱;院子的西边,是家里的水龙头,有一个水池,还有一小片韭菜地……两片菜地之间,爸爸留了一条2m宽的大道,水泥铺成的,从南边的房前一直通到外边的公路。
这整齐宽敞的院子,凝结了父亲一生的心血。我刚记事的时候,跟奶奶住在一起,但是人太多了,比较拥挤。这时候爸爸便打算给我们另建一个家,最后选中了村头,比较偏僻的一块地,这便是我们新家的地址。我们这里的人最早不习惯盖房子,都是挖了一个坑,做一个四合院,院子里要做几个窑洞。这样,爸爸便开始了刨土建院子,记得很清楚,那时爸爸省吃俭用的钱,都用来请工人。他们硬是一铁铲一铁铲的在平整的土地上刨出了一个四合院,所有的土都是一筐筐往外运的。农忙时,他一个人在哪儿刨,农闲时,村里的人来帮忙,整整干了一年多。
当院子初具规模的时候,他便决定在院子的东边建三个窑洞。就这样,他又开始了建窑洞的工作,在东面平整的墙壁上挖出了三个高约4米,宽约3米,长10米左右的弧形的窑洞。
记忆中,我们搬进新院子的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五年级。平整宽敞的大院子,三个宽敞明亮的窑洞,当时所使用的门窗都是木工新作的,崭新的,刷着红油漆,家里更像过年一样,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前来祝贺,我的喜悦更是掩映不住,我和妹妹终于有了自己的一个窑洞,再也不用跟爸爸妈妈挤一个炕上。
住进新院子的第三年,村里有的家盖起了平房,宽敞明亮,非常气派。爸爸决定在院子的北边盖平房,这样院子里有窑洞,有平房,住着舒适,日子也越过越红火。那年春天万物复苏,我们家的新房子也开始建造,请了十几个大工,自家的伯伯和爸爸充当小工,我和妈妈每天忙着给工人做饭。许多工人整天在院子的北边儿,大声的嚷嚷着,水泥、红砖、沙子……每一个细节爸爸都考虑到了,建房子用了两个多月,爸爸了廋了二十多斤。
当一切尘埃落定,我的家用了十多年时间,终于建成了。宽敞明亮,一这么漂亮的家,建成之后,我们却因为爸爸妈妈工作的调动,我工作的原因,弟弟妹妹上学的原因。却不能常常回家住,还是得挤在爸爸单位的房子里。
记不清是哪一年,爸爸大病一场,病好后他心血来潮,想把家里的几个窑洞重新装修成现在最流行的样式。请来工人,整整建了三天,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触犯了哪方神明,轰然一声巨响,已经修整好的三个窑洞突然倒塌。
时代在发展,我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家,爸爸妈妈退休之后,跟着弟弟住在城里,村里的那个家,那个凝结了爸爸一生心血的小院,那个家,也慢慢被时代淘汰。它只是我们偶尔回家休闲的娱乐场地,尽管如此,爸爸还是重新把小院整理一番,倒塌的窑洞用土把它填平,窑前修整平整,变成了小菜园。
回忆突然被孩子们的惊叫声打断,原来他们在院子里抓住了一只蚂蚱,妈妈叫嚷着让我们到菜园里摘菜。抬头看看天,蓝天白云,一切悠然,环顾院子的四周,绿树红花,恬静美好。这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吧,不管快乐,幸福,忧伤,难过,一切还要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