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好遥远,是在叫我吗?都什么年代了,侧福晋是什么玩意啊?吵死了!
我慢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木质的床框和华彩纷呈的绸帘,视线昏暗模糊,我抬手想找一下眼镜,没想到手臂竟然如此沉重,略微抬起来一点,一双细嫩白皙的手就握住了。
“世兰,你终于醒了!”一阵镇静从容的声音传来,“饿不饿,可想吃些什么?”带着些许的焦急和欣喜。
我,我,嗓子发不出声音,喉头紧涩,嘴唇干枯,一着急呼吸也有些急促。
内心除了疑惑,也只剩疑惑了。
我记得我睡着之前,不是在实验室陪小白鼠吗?最近课题开展不顺利,眼看着博士毕业数据还没收齐,我一整个就是很肝,昨天好不容易伺候完小白鼠,回家我就睡香香了。
难道是太累出现幻觉了?
我好困,再睡一会儿好了,肯定是做梦!
我又眯上眼睛假寐,希望赶紧真正醒来。
身边人影攒动,大家似乎在低声说些什么,还有人在啜泣。
“年纪轻轻,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对啊,都快博士毕业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一朝成空啊”
我感觉身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仿佛要坠入深海,呼吸困难,为了能舒服一点,我开始用意识往上游,拼命的游,突然,我一身轻松,仿佛到了云端,大口的呼吸香甜的空气,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是夜,我睡的很好,明天的实验我又可以肝了!
终于,我醒了,身边很安静,我迷瞪着眼睛,眼前的景色十分陌生,厚重的绸缎装饰在头顶,光线昏暗看不清色彩,只觉得脖子咯的很,难道我昨夜落枕了。
我开始在枕边摸索眼镜,可能是看不清,可能宿舍没有拉开窗帘,我出现了幻觉吧。
摸索了半天,也还是没有,我揉了揉迷瞪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一双白皙的手,骨节分明,指节细长,无名指和小指还有长长的指甲。
这,这不是我的手啊,一个医学生,哪里敢留指甲,而且我的手明明肉乎乎的小小的!
更让我震惊的是,高度近视的我,竟然能看清掌纹!
我翻来覆去的看自己的双手,一时间缓不过来。
因为这个动静,床边睡着的丫鬟醒了,她立即爬起来,扒着我的床边
“侧福晋,您终于醒了!奴婢担心死了!”
这,这个人的穿着如此古风,她唤我什么侧福晋?我还在做梦吗?
“侧福晋,你怎么了,奴婢给你端水,郎中!郎中!侧福晋醒了,快来瞧瞧”
我被她嚷嚷的头疼,侧身起来,捏了捏太阳穴,一些光线从纸糊的窗户上透过来,我看清了身处的房间布局。
是一间长方形的屋子,很宽敞,房梁是木头的,六扇窗户,细小的菱格,阳光稀稀拉拉的透过来,地上一片光影。屋子里有一些陈设,我一时也来不及看清,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男人匆匆忙忙的走进来,佝偻着腰,垂着脑袋,身后一根长长的辫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眼前,扑通跪下磕了个头。
先前的女子熟练的将一块帕子搭在我手上,男子开始为我把脉。
我心里暗想,好巧不巧,遇到同行了。
他把完后说到:“侧福晋已无大碍,就是身子虚弱,难以营养精神,养些日子就好了”
我的小脑袋开始飞速运转,这是梦吗?这触感也太真实了。
女子欣喜,连连道开心,太好了太好了。
我终于能开口了,怯生生的问了一句:何时了?
女子连忙回答:已经巳时了,您可是饿了,我去给您端些小点吃食。
我点点头,心中暗想,先观察观察,若一直不醒,可能就是最不可能的那个事情——穿越了。
我扶着床沿,试图下床,结果整个就是腹痛不止,刚刚因为过于震惊而没有注意,原来我腹部一直疼痛,隐隐作痛,一动更疼了。
我只能喊到:帮忙取一面镜子吧!
一个小女孩子怯生生的拿过来,我对着照照,铜镜甚是模糊,但明显,面容还是我自己的面容,一时我更分不清是什么情况了。
我看这个小女孩有些胆怯,若真是穿越了,她可能是刚分配给我的,于是我大着胆子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谁让你来的!
她扑通跪下:奴婢是前日来的,侧福晋生病了,福晋派我来帮忙照顾。
我又问道:你多大了,先前是跟着谁的。
她回到:奴婢年十三,先前跟着宜修侧福晋,因此处缺人手,福晋一块安排过来的。
我一听,震惊了!宜修?乌拉那拉氏?宜修?宜修是侧福晋,那我难道在雍王府?
我凝了凝神,试探说到:哦,原来是纯元福晋好意,是我多虑了。
她磕了个头:谢侧福晋,奴婢告退了。
她没有反驳我,也没有任何震惊或者其他特别的表情,看来我说的没有错。
我大脑飞速运转,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转眼间,先前的女子回来了,端着一些食物,看她的穿着和紧张的神情,也许是我最亲近的婢女,而我却不知道如何唤她,一说话岂不是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