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与一杯咖啡,我的仪式感时刻

   我特别羡慕我的一个特立独行的女朋友,她很漂亮,经年穿着棉麻刺绣的袍子,很瘦,一头卷发像瀑布一样垂到腰上。她比我大五岁,在我忙着恋爱、结婚、生子的那几年,她密集地去了世界各地旅行,每次见她,她身上来自异域的风总是轻轻的拂过我的脸。作为一个沿着无比正确的凡夫俗子路线生活的中年女教师,只能够将对于生活的浪漫诠释贯彻进日常中。还好,骨子里的文艺青年的基因属性,在我还不明白什么是仪式感的时候,已经在践行“仪式感”满满的生活。而我莫名其妙的充满仪式感的生活,似乎都源自于对于咖啡因的热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大量咖啡因带来的莫名其妙的兴奋和高兴,好像可以治愈一切的丧。咖啡因主要来自于咖啡和茶,它们唾手可得,贯穿在一年365天。手握一杯咖啡,在最疲惫的日子,竟成为了最愉悦的精神享受。

        去年冬天,我的两个女学生在宿舍发生了矛盾,两人剑拔弩张大打出手,其中,那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头被椅子尖角撞破,在医院急诊打下破伤风疫苗后严重过敏、高热、呕吐。由于咽喉红肿几乎要堵住气管,加上心率血压极低,那天我和几个同事坐在医院长廊里,等着孩子生命体征恢复。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熬得通红的眼睛和冻僵的双手,在那个无尽的医院长廊,时间过得缓慢极了。那几天几乎每天往返医院和学校之间。我想起之前看到一个母亲说,她的儿子重病住院治疗期间,她给自己买了一罐彩虹色的糖,每次儿子进手术室的时候,她就吃一颗糖。生活太苦了,她需要一点甜的。对于我来说,在每一个身心俱疲,时间紧张到分与秒没有空隙的时候,我只想坐下来,喝一杯咖啡。

       我喜欢来自非洲高原的单品咖啡豆。对于远方的渴望,就像我对于非洲大地的想象。某一日的黄昏,一望无际的旷野中,一只孤独的长颈鹿漫步于夕阳之下,整个画面像极了泼酒的华丽天鹅绒金矿。咖啡豆研磨成细粉,用95度的热水冲泡,苦涩清香中释放出层层叠叠的柑橘和樱桃的韵味,在舌根跳跃跌宕。

        《小王子》里那只可爱的狐狸说,仪式感是这样一种东西:它使某个日子区别于其他日子,使某一时刻不同于其他时刻。比如说,猎人就有一种仪式,他们每星期四都和村子里的姑娘们跳舞。于是,星期四就是一个美好的日子。而正是这么一点的不同,给原本黑白灰的日子,加上了彩色的滤镜。

在日复一日的时间中,其实没有那么多宏大的举动,费尽心思布置的充满玫瑰红酒蜡烛的爱情晚餐,也没有那么多浪迹天涯的机会,面对时间、工作和责任对于自我的损耗,我所有的心机都用在最琐细的小事情上。

就像这首诗写的:

“别同我说豪华

你应知道,真正的奢侈,是时间,

  时间与一杯茶,

  与一枚梨子,

  或一只苹果,

  也许一小块蛋糕,

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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