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右手手腕上颜色又淡化了一些的鬼手印,感觉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了一样,那一块黑色的布条上也破了一个洞,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用,我现在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那一小袋糯米上了。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手里紧握着那一小袋糯米,咬了咬牙就嗷嗷地往摩托车停放的地方冲去,说真的,我感觉我这辈子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好在,等我跑到摩托车旁边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我也没有看到有阴影或者是其它的东西靠近。
我又仔细地四处扫视了一圈,确认一切都是正常现象后才骑上摩托车突突地往台球室的方向开去,这时候,太阳也从那几片云朵中冒了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经过那座小亭子旁边的那棵大榕树的时候,我总觉得那棵大榕树看起来有些阴森阴森的,特别是那些垂下来的树须,随着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风开始缓慢摆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有什么重物被吊在上面一样。
我下意识地往大榕树底下瞥了一眼,发现那里还有一些没有烧完的纸钱,以及几根还没有熄灭的香,像是才在不久前插上去一样。
我顿时感觉心底有些发毛,急忙朝着自己的左边接连吐了三口唾沫,随后也不敢再继续四处张望,一拧油门就往镇子的中心开去。
吴先生住的地方确实是太偏僻了,一路上我都没有见到有什么人在街上走动,等我把车开到了镇子的主街道上,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一下子“活”了过来。
台球室距离这边不算远,我沿着主街道开了五六分钟左右就到了,台球室是去年年底的时候开业的,地理位置选得很好,就位于主街道的三岔路口的正前方,只要是沿着主街道朝着镇子的中心开过去,映入眼帘的最醒目的就是台球室前面的那块竖挂着的三米多高的“壹号台球室”灯牌,也就吸引了很多慕名而来的打球的客人,生意也还算不错,但那时候我还在忙着考试,也就没有时间下来。
我在台球室门口旁边选了个地方停了车之后,抬头看了看前面竖挂着的三米多高的“壹号台球室”灯牌,看起来有些格外的显眼,右边的街道旁开着一家粉店以及一家奶茶店,旁边还有一个写着“壹号台球室酒店”的灯牌,我又看了看左边的街道,发现正对着的一个烧烤店上面挂着一个写着“壹号烤吧”的招牌,想着应该是老表他们一起合伙开的,我也没多想,就径直走进了台球室里面。
台球室里面的玻璃门是开着的,上面还挂着营业中的牌子,我看着里面熙熙攘攘的人们,才感到有些心安,想到这几天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情,顿时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台球室里面并不算大,里面只有五张球桌,另外还单独设了一个VIP包间,右手边还有一个吧台跟一台一体式的奶茶机,看起来十分的宽敞,旁边的那些窗户也都开着,再加上大厅上面两排的氛围灯,显得里面的光线以及通风条件都很好。
老表见我进来就招呼我坐在吧台里面的沙发上,我问他旁边的酒店以及烧烤店是前不久才开的吗,他说看去年台球室的收益还不错,就想着再开两个连锁的店子,想着能带动一下,这不,最近实在是招不到人来管理台球室了,就想着让我来顶几天。
我想着这几天自己也得待在镇子上,等中午的时候再过去让吴先生做几次法,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我问了老表一些关于管理台球室的事情,又学了一些开台啊结账啊等等一些简单的操作内容,之后才想起这时候已经是两点多了,就想着出去吃个粉什么的,毕竟我今天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我出去的时候,发现在台球室不远处站着一个撑着黑色雨伞的女生,穿着一条看起来颜色极为鲜艳的红色连衣裙,就这样愣愣地站在三岔路口中心的位置,与旁边的行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见我从台球室出来,那女生抬头看了看我,随后又将目光转向三岔路口的位置,就这样一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像是一块木头一样。
我找了个附近的粉店点了一碗粉,但目光却是一直被那个撑着黑色雨伞的女生所吸引,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个女生的眼睛会有意无意的往台球室的方向那里瞟,像是那里有什么让她忌惮的东西似的。
我摸了摸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感觉自己下一秒都能一口吃下一头牛,也没多想,就埋头继续吃粉,等我吃完粉的时候发现那个女生依旧还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之后我付了钱就往台球室的方向走,等我经过那女生旁边的时候,那女生忽然开口,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她说我身上的阴气很重,晚上最好不要出来乱逛。
我顿时心一紧,想着难不成这女生还是个懂行的?我转头看了看那女生,只见她的脸上除了有些苍白以外,并没有出现什么其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在述说一件极为普通的陈述句。
我想了想,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没有回答我,而是自顾自的收起了那一把黑色雨伞,随后顿了顿,又从手腕上解下了一根黑色的绳子递给我,她说等明天你戴上这个东西就能看见了。
之后她又看了看台球室的方向,随后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径直沿着街道走了,而且走得很快,只几秒钟的时间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给我整得有些一愣一愣的。
我看了看手中的那根黑色的绳子,也没多想就一把揣进了口袋里,想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虽然那女生看起来有些神经兮兮的,但我并无认为那女生会害我,总不能这大白天的我还能碰见鬼吧。
但当我刚走到台球室门口,就看见有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女生俏生生地站在玻璃门外,也不知道是待了多久,整个人看着挺瘦弱的,眼睛也有些红红的,好像是刚哭过,看起来有点可怜。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被男朋友抛弃了或者是跟朋友闹情绪了,但看着她一个人在门口就这么站在,我就问她,里面有你的朋友吗,你要进来吗?
那女生没有看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站着接连点了点头。
我又四处看了一下,也没发现有啥不对劲的,就推开玻璃门让她进去,等她进来后我就自顾自的走到前台的沙发上坐下,再抬头看的时候发现那女生已经不见了,想着应该是进里面的VIP包间里去了。
晚上的时候跟老表下去吃了个饭,就在旁边的壹号烤吧下面,吃完饭后又去台球室里待了一会儿,想着吴先生以及那个奇怪的撑着黑色雨伞的女生所说的晚上不要出去乱逛,于是我出了台球室就直接去了睡觉的地方。
心想着要赶紧睡着,等睡到明天十一点左右再起床,到时候再收拾收拾,等到中午十二点太阳最大的时候就出门,为此我还定了好几个闹钟。
我心里是这样想着,可我这一闭上眼睛,我的脑海便不由自主的开始浮现出这几天发生的那些诡异的事情,再加上睡在我旁边的朋友一躺下就开始打鼾,整得我整个人都有些头大,想着明天还得去手机店里买个降噪耳机来戴着。
我睡的位置是靠着窗边的,没有窗帘,隐约可见对面不远处的小河里映射过来的波光,一晃一晃的,像是一条色彩斑斓的绸带,又像是一根根随着河水晃动着的水草,给我两眼晃得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的。
除此之外,在我睡觉的那座房子的楼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好像是和男朋友吵架了还是咋的,哭了整整一晚上,听着挺渗人的,整得我一宿都没睡踏实。
终于到了第二天中午,我顶着个黑眼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正是最炽热的时候,我又看了看自己右手上的鬼手印,发现果然又淡化了许多,看样子再过个一两天就会彻底消失了。
当我出去的时候,发现昨天给我那根黑色绳子的女生就站在三岔路口中心的位置,依旧穿着那条颜色极为鲜艳的红色连衣裙,撑着那把黑色的雨伞,就这样一直愣愣地盯着前方。
我定了定神,想着昨天还没有问清楚那女生给我那根黑色的绳子到底有什么用,戴上之后又可以看见什么东西,就想上去跟那女生打个招呼,但那女生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似的,没等我开口就向我走了过来。
她问我是不是要去找吴先生看看,我一愣,但想着既然那女生能看出我身上的阴气重,想来肯定也会知道吴先生,就下意识地回答说是啊,随后那女生看了看我旁边的那辆小摩托,就问我能不能载着她一起过去,她说她也想去找吴先生看看。
我想了想,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只是载着她过去,到时候吴先生见不见她还是一回事,随后也没多想,等那女生坐上了摩托车后座之后,就发动车子突突地往吴先生所在的那栋黑色的小房子出发,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我好像前不久在哪里就见到过那个女生。
路上我问那女生怎么称呼,她说她姓吴,叫吴木木,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我想着确实是有些木,跟个木头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小袋糯米起了作用,还是吴木木确实有些道行,路过那棵大榕树以及台阶那里都没有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就这样很顺利的来到了那栋黑色小房子的大门前。
大门是开着的,像是吴先生知道我这时候会来,特意为我开门一样,但当我进去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吴先生的身影,更奇怪的是,房子一楼以及二楼的门都是开着的,没有开灯,里面看起来有些黑漆漆的,像是两张齐齐张开着的巨大的嘴巴。
房子外面不知何时摆放着一把看起来有些破烂的摇椅,没有风,那把摇椅就这样轻轻地晃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沿着二楼的那扇敞开着的门看去,隐约可见那副大红色的棺材的一角,我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但想到我身后的吴木木应该是有些道行的,顿时又有了些底气,就转身想问问她来找吴先生是做什么事情。
可等我转身的时候,哪里还有吴木木的身影,大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我顿时就有些慌了,这时候,那股久违的灼热感再次沿着我的手腕涌遍了我的全身,我急忙伸出右手一看,发现上面的鬼手印这时候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紧接着四周的场景迅速变换,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出现在了那间小房间里面了。
里面的灯是开着的,四周的墙上都贴满了黄色的符箓,在我正前方的那面墙上还挂着一张女人的照片,借着房间里昏黄的灯光,我一下子就看见了照片上的那个女人的整张脸,竟然,竟然跟吴木木的脸一模一样!
四周都是墙,我找不到有任何能逃出去的出口,就连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好像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内,有人从外面把这个小房间的所有出口都用水泥给彻底堵死了一样。
我有些不死心,凭这昨天的记忆往其中一面墙四处摸索了一圈,但本该是门的地方在此刻却变成了墙,现在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栋黑色的小房子里有着什么东西,那东西想将我永远地留在这里。
唾沫:听吴先生说,人的唾液是阳气汇集之处,有驱鬼辟邪之用,若是碰上什么脏东西,就朝着左边接连吐三口唾沫,那东西自然就不敢再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