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回 引书义破除迷信 较资财衅起家庭
上回说我跟继之讲到王伯述，他还有一个故事。一次他住店，碰巧附近起火，他忙着搬东西，不知怎的与伙计吵起来，伙计扯了他的辫子。等火灭了，他便把伙计告到衙门。判官觉得是一件极细小的事，便叫伙计陪两元钱了事。伯述并不理论，拿出两元钱，拉那官员下来，叫伙计也扯一下辫子，赔钱由他来出。听罢我哈哈大笑。后来那判官把案子升级，拿到上面去告，并捎带书信一封，说这人如何刁钻。后来到底判了二百板子才罢。他跟人讲起来，倒不说那伙计怎样，只恨官员，和稀泥，不肯认真办案。
将近年底，老太太们又热闹起来。叔母出殡的事，我去兼祧，忙了几天，别的无甚可说。
这天我跟述农在关上无聊，便凑着看一班朋友请仙，因聊起鬼神的事。我自是不信的，只当闲话来谈。述农讲了两个故事。一是一伙人，没什文笔的，请仙来作诗，说也奇怪，做出的诗都还不错。说着述农抄了几首过来。我读了觉得熟悉，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第二故事，是请仙行医的。一天师父出门，徒弟守家。火急火燎跑进来一个男子，说夫人肚子疼。徒弟推脱不开，便硬着头皮占卜，给开了催生汤。师傅回来听说，给徒弟一顿恶骂，原来那男子常年在外，夫人不可能怀孕。话还没落地，那男子跑来，呼喊着，他夫人药还没吃，就产下一子……述农这一番话，倒弄得我对鬼神，将信将疑了。
晚上回家，跟姐姐谈起鬼神的事，她倒起了兴致，问我为何不信。
“我又没见过，自然不信了。”
“这话不对，要是凡你没见的，就是没有，玉皇大帝你没见过，龙椅上的皇帝你也没见过，你倒是说有没有呢。”
“这么说姐姐是信鬼神的了。”
“信与不信的，你且听一句古话，先王以神道设教，一个设字，说得明白。先王为教化愚民，提出神道。后面多少人，不管聪明愚笨，全都当了真，倒也可笑。”姐姐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这个要与祭祀分开，祭祀有两层意思，一是缅怀先人，二才是敬鬼神。”
我听了，沉思片刻，越发对姐姐敬佩起来。说着天色渐晚，不见母亲，问我才得知母亲去了叔父家，要账去了。我怕她吃亏，要去帮忙。姐姐忙拦住说，你去了，做小辈的，一定两边受气，还是我走这一遭吧，说着姐姐便出门了。我在家等着，十分焦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