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桥长篇小说《食色记》,是作者呕心沥血十年创作的近百万字的长篇世间红尘游记,是一部用诗歌语言写就的散文体,也是一部游记体。小说主要写的是最平常的人性,写的是灿烂的中华文化,先后在简书、头条、知乎连载。
《食色记》有声作品,由这有声工作室制作,主播团队阵容强大,正在喜马拉雅热播!
纸媒出版社和影视出版公司有合作兴趣的,可以给作者留言!
(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机构或个人转载都必须得到作者同意!)
我在家准备南下之事宜。
平安夜那天,午后,天冷冷的。我突然乔月溪接到电话,话筒里传来一口熟悉的江淮官话:“我在连云港。”乔月溪突然出现在连云港,简直惊掉我下巴。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在长途汽车站门口电话亭里给你打电话。”
“来连云港出差?”
“不是,来找你,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对了,你原地不动,我去接你,我十几分钟就到,车站离我家不远。”
虽然两地只有120公里路,但乔月溪乘坐的大客车走的204国道,一路不停上人下人,颠簸了四个多小时。乔月溪路上呆呆地看着窗外阴郁的天空,心中懊丧不已。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路边,乡村摆摊的农民正在赶着收拾摊位,怕遭雨。“该失去的都失去了,一手好牌被自己打得稀巴烂,本来人生有很多的选择。”想到这里,西方天空中旋转的一大团乌云,形成一个气旋,一直在黑色的旋涡里翻滚,可始终没有降下一滴雨,让乔月溪心烦。
等车进入了连云港界内,阳光才跳出来,世界明亮起来。
我气喘吁吁骑车过来,远远见乔月溪站电话亭边,正翘首以盼。再次见面,她一如既往,穿衣风格依旧:下身一条浅米杏色的灯心绒直筒裤,上身一件短小的对襟羽绒服,没有扣,敞着怀,露出里面嫩黄色的大花纹高领子毛衣,脚上灰色矮帮子翻毛皮鞋。毛衣下摆长长的,包裹了整个肥肥的臀部。看得出来,她临时过来,没有什么准备,只携带一只随身白色小包。
“乔月溪,今天刮什么风,把你吹来?”
“别提了,心烦。平安夜和圣诞节恰逢周末,我想出来散散心,又没什么有趣地方可去,就数你离我最近,就想到你,买张票过来找你。”
看乔月溪一脸的不开心,鼓着嘴。
“遇到什么不开心事情?”
“和男朋友吵架了!”
“我还以为天塌下来,多大事。不过牙咬到舌头,两天就好。”
“这次彻底伤透了我心,一点鼻屎大的事情就和我吵和我吼,从来不知道让着我。”
“我不相信,人家好歹名牌大学研究生,又是大学讲师,高级知识分子,即使不知道惜玉怜香,也不会和弄堂里的阿婆一样没水平,没事老和你婆婆妈妈吵架吧。”
“本来崇拜大学老师,以为学识渊博,才华横溢,谁知道,找到一个这样心理阴暗的人。就他那水平,也就街头泼妇水平。”
“你这话太损了!”
“哎--。想死的人都有呢!”
“坐车坐累了吧,先去我家休整一下,晚上为你接风。”
“我现在饿了,我要先吃点东西,还没有吃午饭。”
“那你等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我去旁边小超市买来面包、牛奶和矿泉水。尽管乔月溪很饿,可她不愿站街上吃东西。众目睽睽之下吃东西,对她来说是有伤斯文的。她让我带她找个僻静地方吃东西。走出半条街去,看见路边有个简易小公园。绿化带里,我们找了张椅子坐下。乔月溪这才撕开面包外包装开吃。
身材娇小的她,说话做派嗲嗲的。吃起面包来,小口小口的,像只小奶猫。
“你这性格像猫,平常细声细语的,也不是吵架的人呀。”
“谁知道呀,他天天吃醋。吃醋我和男诗友在一起。出门,穿个短裙也吃醋,说我袒胸露乳的,想勾引男人。我谈这个对象真累,每天查我岗,恨不得把我拴在裤腰带上,我是一刻的自由都没有,真要被他折磨死!”
“那你来连云港没有告诉他吗,可别把他急坏了?”
“没有,我就是要凭空消失两天,彻底放飞自我。”
乔月溪说完话,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飘着温柔的彩云。
等她吃了些面包,我提出骑自行车托着她走。
她说:“反正不远,走一走吧。”
市中心,乔月溪感慨道:“连云港马路宽宽直直的,走着心里舒服,不像淮阴马路小肚鸡肠的,弯弯道道的,真是憋屈!”
我笑道:“你看见的这是全城最好的马路,也不是全城都这样。”
周末,家人都不在。我带乔月溪里里外外、楼下楼上转了一圈。
她很喜欢我的家,说:“你家这里小桥流水、绿树成阴的,我真想住这不走了。”
我知她玩笑话,道:“那就不走了。”
乔月溪认真看了看我眼睛,撒娇道:“哼,你们男人呀真可怕,吃着锅里的还想着碗里的!”
我给发小陈大四去电话,说来个外地朋友,晚上要用他的车,去古海州城吃点家乡土菜。陈大四在电话里说:“兄的,等你电话,我原地不动,随时待命!”
乔月溪进我书房,被墙上微姐手书《陋室铭》吸引,伫立细看。这幅字乃微姐专为我书房所写,落款—“岁在甲戌年春月静潭书于文乡诗国”。乔月溪没有看出端倪,只淡淡说:“这字秀气,应是女流之字。不过,柳骨挺拔,很有英气!”
乔月溪随手打开书橱,看书橱上有莫泊桑、契诃夫、欧·亨利短篇小说集,道:“莫泊桑的《羊脂球》、《项链》、契诃夫的《变色龙》《苦恼》《套中人》、欧•亨利《麦琪的礼物》《提线木偶》《警察与赞美诗》等短篇小说,都是永恒的经典。”
“《麦琪的礼物》我读后让人心碎。为了赠送圣诞礼物,妻子卖掉了引以自豪的头发买来一条表链,丈夫则卖掉了祖传三代的金表,买来一把装饰头发的梳子。当这对夫妻面对各自的礼物,尴尬地笑了。这笑声里包含着多少人生辛酸的眼泪呀!”
“是呀,这样的辛酸背后还有一丝丝温暖。爱情最怕已经变成行尸走肉,没有幸福也没有悲哀,让你哭笑不得!”
“《最后的常春藤叶》小说里的贝尔曼为了挽救琼珊的生命,在风雨飘摇的漫漫长夜里,在墙面上画下了冬季的最后一片常春藤叶。”
“我今天来连云港,就为了寻找到我生命里的一片常春藤叶。”
和我说着话的乔月溪,眼睛里闪闪的。我规避着她探寻的眼神。
乔月溪又随后翻了一些世界名著,然后合上书关上书橱,道:“坐了大半天的车,我有点疲倦,要眯个盹儿!”
“那你到我卧室小憩,我书房看书,晚上请你吃饭。”
我家楼上三间房。最里面东厢房,是两个妹妹卧室;最外面西厢房,是我卧室;中间是书房。我带乔月溪到我卧室,给她铺好被褥,她脱掉羽绒服就和衣躺下。
我刚要出门,她却喊住我,道:“我一人怕,你陪我。”
我过去坐在床边。乔月溪人躺平了,胸在毛衣里不停起伏着。安静空间里,我倒紧促起来。她叹了气说道:“你出去吧,我休息一会儿。”我起来,要出门,刚走到门口,乔月溪又喊住我道:“你还是陪我吧。”我过来道:“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乔月溪摇头道:“不,你在我身边,我才有安全感!”我只好又坐在床边。
过了一会儿,乔月溪睁开眼睛道:“你去把窗帘拉上好吗,光线这么强,我睡不着。”我过去拉上窗帘,心想:“这神经质的女人真够麻烦的!”
在我眼中,很多高级知识女性,脸上都贴着神经质的标签。
她突然坐了起来,掉了眼泪道:“抱抱我,我好孤独!”
我没办法拒绝她,紧紧抱住她,我能感觉到她突兀的胸紧紧地抵住我,很舒服。她眼泪一颗颗落下来,落在我手上,滚烫的。我不知道说什么能够安慰她,这个世界上不幸的爱情何其多!
她抬起头来,眼睛闪着光芒,道:“吻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嚅嗫着问:“你这是命令吗?”
乔月溪娇声娇气道:“我这是请求!”
我低下头噙住了眼前红唇。唇与唇的接触,克服了一股庞大深厚的的冷漠感,让彼此之间陷入情感的沼泽地。行为学家说,陌生人之间最小距离是60厘米,再接近就是入侵私属领地。当舌头彼此纠缠不休时,显然,我们已经相互入侵了彼此的私属领地。
好奇怪,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她本来城门大开,我正要策马扬鞭进城,紧要关头,她却举着白旗闭关锁国的。我刹那间明白,她不愿如此轻易签下城下之盟,而要我架上最猛烈的炮火强行攻打。
此刻的她,需要被征服,需要被攻城掠地,需要在战火纷飞中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一位大哲说:一个人之所以有道德,是因为你所受的诱惑不够!
男人往往会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偷情披上一件美丽的外衣;而女人往往很直白,我就为偷情而来!
人们往往会被外表迷惑。一个柔弱的小女子,疯狂起来会让你不知今昔!
此刻。道德已经约束不了我行我素!
此刻。人生是一首西班牙歌曲—
请你告诉我
为什么,为什么
这世上
有那么多寂寞的人啊
此刻。你是一首曲子,我是歌唱者;我是一根清笛,你是吹奏者。
此刻。你是一条河流,我是一条船;我是一片白帆,你是田野、山林和峰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