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坤马上升六年级了,大伯张罗着将姐姐小云带回四川老家。
前期大伯和大伯母离婚,虽然表面把小云判给大伯,但小云也是劳动力,就还是跟着小云的外公外婆在大伯母云南老家待着,直到11岁左右,她的外公觉得再这样下去会拖累小云的前途。
小云在云南外公家,每天起早贪黑,外公还有个儿子,小云叫他舅舅,舅舅也是重男轻女的人,在家里对舅妈非打即骂,对小云这个“拖油瓶”更是变本加厉。小云还小,做农活也顶不上大人,挑水也是摇摇晃晃,加上刚到外公家,脾气还似在四川老家一样,一听训诫就讲道理顶嘴。最开始一顶嘴舅舅就会打小云,是有想屈打成招的意思,舅妈心疼不已,悄悄给小云擦拭伤口,帮她好好养伤,舅舅发现打小云不管用,便责怪起了舅妈,不会教育孩子。小云心疼舅妈,不愿舅妈为了自己挨打,顺着舅舅的意思,努力干活,脚都磨出了水泡。
有次舅舅喝酒回家,看到家里的水缸还没填满,便拿起烧红的火钳,准备烙在小云的身上,舅妈见状急忙挡住,争吵声引来了小云的外公外婆。
外婆也不好反驳舅舅,只能采些草药为舅妈疗伤。
外公:“不要打小云,她能做多少做多少,她也听话着呢!”,外公长吸一口水桶烟,捋了捋烟丝,“你姐姐已经再嫁了,小云是你前姐夫的宝贝,要不是你前姐夫给她的生活费支撑着,现在家里还能有这么好的日子吗?”
舅舅自知理亏,没有做声,转头呼呼大睡。
外公还是心疼小云的,看着小云凌乱的头发,满脸泪痕,背都有些驼了,脚上的鞋子已经磨破,漏出的脚趾也是泛红的。外公捋了捋小云的头发,说:“小云,你还记得你四川的家在什么地方,还有哪些人吗?”
小云听着话,有些精神了:“记得呀,当时走的时候,奶奶有给我家,我们是在四川省 XX市三元场九大队砖子沟,然后我有爷爷奶奶,二爸二妈,还有姑姑和幺爸,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呢”说着说着,小云抽泣了起来,“他们都很想我,也没有让我挑过水,做过什么活路,幺爸还经常带我们去小卖部买零食吃呢!”,小云抹着眼泪,“外公,二爸都没有打过二妈,二爸做错了事,爷爷奶奶都会教育他,为啥舅舅却……”
小云捂着嘴巴哭得更厉害了,小云还不懂各地的风俗和文化差异。小云所在的云南地区大部分少数民族是以男为尊,女人是连吃饭都上不了桌的。虽然四川老家也是有重男轻女的情况,但还是有母老虎的威严在的,虽然四川女性做的比较多,一心只为家庭,但在家里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外公佝偻着腰,拄着拐杖,在小云的搀扶下爬过山,来到村里唯一的小卖部,拨通了大伯的电话。
外公:“她爸呀,我们家对不起你,家里实在困难,我年纪也大了,身体也越发不行了,但小云是个好娃娃,学习也好,老师都夸她是个好苗子,要好好培养呢!你来把她接回去吧,不能耽误了孩子,咯得~”
大伯朝思暮想就是想带回小云,一年往返不下五次,每次还塞给外公一大笔钱,自是迫不及待的。
第二天,大伯便开着面包车,盘着山路来到了外公家。
外公:“我以为你还要等几天呢,这东西也还没给小云收拾呢!”
大伯:“不打紧,衣服啥的我们回去重新买就是,学习您也不用担心,四川那边我来安排”
小云看到爸爸,有些手足无措,终于,爸爸这次真的能把我接回去了吗?
大伯看向小云,“小云呀,来,到爸爸这来,我们回家!啊?”
小云看向外公,得到允许后,头也没回,冲向了大伯的怀抱,麻溜地跟着大伯上了车。
在车上,小云一言不发,大伯一直忙着看路,担心一个出神冲出公路,点进山里。
好不容易开到了县城,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伯:“小云,咋的呢,一路上话也不说,咋呢?是舍不得外公家哇?还是不想你弟弟妹妹和爷爷奶奶,嗯?”
小云小声问:“爸爸,我真的能回四川了吗,一会不会又把我送回外公那里吧?”
大伯:“哈哈,上次我把你悄悄“偷”出来,又被外公撵回去了,就吓到了嗦?安?”看着小云可怜巴巴的眼神,“放心,这次不会再回去了,要回也是你长大了想回来看看再来了,你看,车票老爸都买好了”,大伯有些兴奋,“还没给爷爷奶奶讲,回去我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大伯还没讲完,小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终于可以回去了,我想,想四川家里的每一个人,不喜欢云南,不喜欢舅舅,我想回四川”
大伯强忍着,转身擦了擦眼泪,又回过头来安慰小云,“想回去几天,莫哭,该高兴才是,擦干眼泪水儿哈,回到四川,奶奶看到该心疼了”
大伯领着燕燕坐上到昆明的火车,在昆明给燕燕买了一身新衣服,捯饬一番后,继续从昆明出发,坐上了回四川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