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聊起当下的生活:上班,读书,写作。在文字萦绕上时光不断绽放的同时,只能想得起家人和不多的几个朋友。世上其它的一切,仿佛都和我无关。
闺蜜亦然。
她说:我在享受每一次的山河锦绣、云淡风轻,我亦倾心每一次鸟语花香和林间月明,再加上几份可以信任的感情,就觉得心已经满了,再盛不下其它。
原来,所有的成长,到最后都是殊途同归:人在不断长大,心却在逐渐变小。
但曾经的我们,都不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吧?
年少时,我们曾如此敞开过自己的心,让自己的喜怒哀乐被许多不请自来的声音控制:
别人的一点儿喜欢,就让我们暗自欣喜许久;
他人的一点儿微辞,立刻就检讨反省自己;
我们,就是漫画中那两个牵驴上城的人,跟着外在的声音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言行,直到最后,疲累不已。
终于发现,我们永远无法满足所有人,也永远没有办法去阻止别人的声音,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从自身出发,听而不闻,或是干脆不听。
这个世界,有山高水远也有无限的苟且,有溪流淙淙却也从不乏嘈杂喧嚣,我们无从选择。
但好在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之后,却构建独属于自己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是花馨月明还是鸡飞狗跳,却是可以由自己决定。
比如写下“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的杨绛先生,一生都不愿意见粉丝,晚年更简朴至极。
她曾在《我们仨》中记述一家人在此处居住、生活的场景:
“我们两人每天在起居室静静地各据一书桌,静静地读书工作。我们工作之余,就在附近各处‘探险’,或在院子里来回散步。阿瑗回家,我们大家掏出一把又一把的‘石子’把玩欣赏。”
而这些,就足以构成了她无限清明的天地人间,其它都不重要了。
比如曾经极其渴望融入从群中的自己。
如果不是那般被伤而抽离,自己或许依然畏孤独为虎狼,以为其间有多清冷孤寂,却不曾想,它从此成为我的花果山福地:
我亲吻过桃花粉红的娇嫩,看到过新柳把早春笼成一团翠烟,仰望过秋日的大雁成“人”字形地飞往南方……
当然,还有文字与运动,这些都是远比人群更安静与丰盛的存在,且由着自己称王自在,再不思蜀。
至今我都感激自己被众人孤立的那段岁月,它让我明白了,这世间最好玩儿的地方就是“地球是个圆的”,所以即使你一直往前走,也永远都没有山穷水尽,有的,永远都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转。
人亦因此知道了,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就像《阿甘正传》中说的:
我不觉得人的心智成熟是越来越宽容涵盖,什么都可以接受。相反,我觉得那应该是一个逐渐剔除的过程,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知道不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而后,做一个纯简的人。
人生,一定是一个不断做减法的过程,直到最后你会发现,随着你的长大,你的心越来越小,小得只够装下幸福和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