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大的小说读过不少,《有匪》《天涯客》《大哥》《镇魂》《默读》……
尽管读了这么多年的小说,但看到她的书,还是瞬间被精妙绝伦的文笔吸引,为个性独特的人物倾心。
先说说《天涯客》。
实在是本有意思的小说。
首先,是文词精彩纷呈,尤爱耍贫嘴,讲故事之余,一个接一个段子的甩出(priest简直算得上一个神级段子手),大珠小珠落玉盘,笑点不断。
感受下——
“温客行说到做到,摆着那块大石头,美其名曰要慢慢地给龙老爷子写墓志铭,真就是“慢慢”了,跟绣花一样,一天刻上那么十来个字,还要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非得押韵端正、字体风流才好,写完了还要退后几步,自行欣赏一番,双手背负,摇头晃脑,把自己当成了李杜在世似的。
再看那内容,简直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三纸看不见一根驴毛,天马行空随意发挥,连张成岭看了,也觉得温前辈大约是写这墓志铭的时候实在太过专注,以至于把龙老前辈都给忘了。”
这两位,一位流连花丛、结交花魁无数、以嫖遍天下为己任,一个从三十里望月河畔的京城脱身出来,惯于推杯换盏逢场作戏,都是老于风月的,便是唇齿交缠也非得要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似的。
风趣幽默的风格,实在让人欲罢不能,这一点在其他作品中也非常突出。尤其吸引人,让人暗暗叫绝的,是她那一本正经的搞笑。
除了非常高的写作水准,想必P大在生活中也是个有趣的人吧,那些穿梭在言语间的爆笑片段,时而吐槽,时而倾诉,时而自黑,你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作者本人想要冲进故事文本的冲动。
尽管小说常常在语言上捧哏逗乐,自娱自乐,但并不会因此感觉很浮夸造作,反而让人几乎忘记故事本身,光沉迷于文字,便可一口气看上几十页。
酒肆的老板姓仇,叫仇天敌,名字取得呲牙咧嘴恨海难平,却生就了张霜打过的苦瓜脸。配上他瘦瘦弱弱的身子,莫说与人有仇,倒像是踩个蟑螂脚也怕得罪了人似的。
与轻松搞笑相反,P大常常喜欢加入深沉厚重的人物情感抒发,或者说是她自己内心滔滔不绝的情感抑制不住的喷涌,关于生命的,关于命运的,关于哲理的,不一而足,但绝不搞笑轻松。
“为什么英雄总归末路?为什么红颜终有一老?
温客行忽然觉得胸中升起一种难以言语的郁愤,仿佛是为了自己,又仿佛是为了别人,几乎满溢,他不服,手指颤动着,只觉得有一种似乎想要撕开这天地人间、八荒六合的欲望,他想质问苍天……什么是造化,凭什么生而为人,便要受造化摆布?”
只是觉得同病相怜也好,怎么样也好……可那人竟也只是个昙花一现的过客,三两年,可不是倏地一闪,便没了么?
那西陵之下,冷风吹雨,房中烟花明灭至末路,竟已剪不堪剪。天下有谁能得即高歌失即休,今朝有酒今朝醉?
你能么?
这一宿,没人知道温客行去了什么地方。
从这搞笑与深沉的两个角度来看,倒产生一种强烈的反差,经过故事的调和,两者完美和谐的融合。
前者有点类似顾漫《杉杉来吃》那种游戏玩乐态度,对严肃的,成人的世界无所谓,一副我就是喜欢搞笑的样子;后者类似《鹤唳华亭》里那种深沉的,繁复的,不屈的生命之感。
最后,说说不甚满意的地方。
priest的故事构思,的确是有悬念、有因果、有人物的故事,从结局来看,前面有铺垫,有暗示,有转折,有冲突。
大约是真的想讲好一个故事。
不过,说实话,从效果来看,这一点反倒成为弱点。前面铺垫了那么久,那么多,结果到了结局,三言两语就给敷衍了。
你以为最后会惊艳的临门一脚,憋足的气准备一口喷涌出来,达到高潮,结果人家一脚擦着球就给溜过去了,简直让人泄气啊。
故事找不到高潮,的确是让人遗憾的。
有时还有点像裹脚布,虽然不臭,但是平且长,倘若不是有戏谑幽默文采翻腾的语言以及好感到爆的人物支撑,不然还真的一不小心就弃文了。
读《天涯客》,它不会像读其他小说一样——让你恨不得马上读完,马上知道结局,然后在撕心裂肺,激情澎湃中,辗转反侧,战战兢兢……
相反,你可以随时随地的读,可以任意跳着读,也可以分开读,然后将那些有趣的情节从原故事中剥离开来,细细咀嚼。
ps: 实在太喜欢周庄主和温客行了,这样一对,为什么不赶紧去结婚,甜得腻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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