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英
*架空+强制爱
*自设
──
烛火摇曳,风吹着寒意席卷在荒芜之地,在荒漠上一片死寂任由风声搅动安,月光落在泉水上,在荒漠中代表生命的水源正不断喷涌着。
像是从来不会停止般流动着,冷冽的风也无法撼动它丝毫,巴洛克建筑的奢侈与荒漠的贫瘠像是两个世界那么遥远,在这副画卷中却无比接近,丝绸和金子在光芒下闪烁着美丽的光泽。
“咔…”
站立在喷泉边上的男人打开怀表,目光落在指针上面,指针犹豫着缓缓走向开始的出发点。
“啊哈~在这啊?我找你找得可辛苦了呢?”
一只染着血迹的大手从背后扼住他的咽喉,虎口抵在他的喉结上,有些痒,很危险。
他却不紧不慢地将怀表收起。
“……”金发男人看着那只手,眼神失焦像是在出神,身后的青年轻哼一声,隔着衣服布料咬上他的肩膀,疼痛终于让他回过神来,他被那个人抱着,身后人的怀抱很冷,带着属于荒漠的寒意,他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
果然受伤了吗?
“呵~很怕我?”
“你身上太脏了。”
他平静地说出事实,风沙覆盖以这里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土地,这座名贵的城堡能够筑起本身就是奇迹,对方不应该把外面的风沙与血腥带入这里。
“可我就想抱着你…英吉利…”
对方抱得更紧了,或许是心理作用,这会让对方安心许多。可这一切都是荒谬的。
青年抬手想要触碰他被风吹得发红的耳垂,他察觉到了,侧头避开对方的触碰,话语冷冷听不出任何厌恶:“无意义的事情,就像你所做的。”
美利坚呼吸一重,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
“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凭什么否定我!”
英吉利被吼得有些耳鸣,他挣脱对方的怀抱,绿眸像是油画绘制旷野的颜色,月光从他身后落下,他又好似在夜中无声的密林。
他没有说话,并非无法反驳,而是知道激怒对方对自己没有好处,权衡利弊之下才选择的隐忍。
美利坚深呼吸,渐渐恢复方才的冷静,抓住对方手腕。
“不要让我再伤心了…就这样子吧。”
英吉利没能挣脱他的,被他带着进入城堡建筑中。
他想要的,不是这些。
他失去,也不是这些。
美利坚,你还是不懂。
──
『灼热的烛火会熄灭在荒芜的黑夜
被蚕食殆尽的灵魂呓语着不曾放下过去
像心一样的原野装不下风声的痕迹
无法熄灭的太阳四十亿年后将在你眼中碎裂
镌刻记忆的石头风化成沙烁不再铭记深刻的字迹』
英吉利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在传统的定义上不是,可对比身边的人,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仁慈在身上了。
“你不是喜欢血吗?为什么突然不喜欢了呢?”
英吉利看着他染着癫狂的笑意,默默后退一步,美利坚身上沾满鲜血,他任由那些血液肆意横流,浸染了他的衣服,有些被风干湿润的血液,慢慢干涸在那些狰狞伤口上。
他蹙起眉头,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面对着那张与自己有三分像的脸,却没有说出恶劣的语言。
或者说,他已经厌烦了这种把戏。他的情绪无论怎样都被对方全盘接收,毫无意义的事情他不会去做。
“……看着我,就这样一直看着我,只有我,对吗?”
美利坚小心翼翼地接近他,抬手抚摸他微冷的脸颊,虔诚地吻上他温柔的唇。
英吉利缓缓闭上眼睛。
“……毫无意义。”
美利坚揽上对方的腰,隔着珍贵的丝绸触碰他,像是抱着一件极为珍贵的宝物,极尽小心和想要占有。
“我的主人…为什么,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一眼呢?”
美利坚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身高一样的身影在昏暗的房间中像是在甜蜜地互相依靠。
那张与英吉利有三分相似的脸庞带着茫然。
──
“以为放出这些血液就能剔除你血脉中肮脏的部分了?可笑,倘若我是你,早该把自己溺死在海里。你怎么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哈哈哈~英吉利你喜欢血,那我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会喜欢吗?”
“廉价的性命即使献上也不会得到我的一丝注意,你在痴心妄想什么?凭你这具偷窃来的躯体吗?”
“红色,你喜欢…”
──
“英吉利…”
“英吉利…”
他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光明,恍若隔世的漫长将意识中的黑暗隔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没有任何意义的梦境,那些黑暗离他远去,他以为自己重见了光明,却与下一个地狱仅一步之距。
血液在他与唤醒他的人之间流动,一朵盛大的血花绽放在宁静的雪地上,失血过多的冰冷让他的思绪越发缓慢,直到一个温暖的躯体抱住他。
“介绍一下,我叫美利坚,来自你的躯体。”
金发少年眨着双漂亮的眼睛,垂着眸,像是远方无限遥远的天空低垂在原野的尽头,蓝色的眸子时时刻刻在闪动着关于这个世界的好奇,英吉利记得刚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是如何的纯真,像从不被污染的海洋带着包容一切的宽容,他以为他的「罪孽」会在此终止。
结果告诉他,这不够是他的臆想罢了。
世界的清理从来不会停下脚步,属于他的恶念在诞生那刻就无法扼制,自己怎么会伤害自己呢?像人这样的生物,最锋利尖锐的「武器」要对准的永远不能是「自己」。
或许在美利坚拥有血肉躯体的那刻就早已注定,英吉利无法洗刷自己身上的罪名。
“你……在干什么!”
“当然是在「清理」世界垃圾啦?为什么您会这副表情呢?”美利坚甩了甩长刀上的血迹,好奇地看着金发青年脸上逐渐凝固的表情,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意外地看向自己脚下的尸体。
“哈?不好意思,看来杀了她并不会让您感到高兴。”
美利坚的笑意彻底摧毁了英吉利最后的希望,他没办法再面对这个不可理喻的杀人机器,恨意与难得一见的恶意再次冲上心头,他拿起果盘上用来切水果的刀具,在美利坚的注视下刺向他。
美利坚侧身躲过,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与英吉利连通的部分意识在告诉他,现在的英吉利很生气,厌恶自己,美利坚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对方会用武器对准自己,明明自己就是他啊?
美利坚不理解,他抓住对方的手腕,躯体微微用力,那差一点伤到他的刀具掉落在地上发出哀鸣,在美利坚还没意识到更加严重的可能时,英吉利一脚踢在他的腹部。
他忘了,自己这个本体也和自己一样经验丰富。
美利坚吃痛退开几步。
他觉得英吉利疯了,不就是一个死去的人类吗?
这些被世界视为垃圾的存在早该消失彻底,若不是因为英吉利的「仁慈」,也不需要他的出现。
说到底他又有什么错呢?
英吉利眼眶泛红地看着他,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恨意:“你!该死!”
美利坚沉默半晌,轻声笑了。
他道:“只要完成「清理」任务就可以了,不用留恋这里,这些都不重要。”
“不需要你来告诉我该怎么做……”英吉利缓缓将地上的尸体抱在怀中,美利坚看见他的眼中装满怜悯,顿时觉得可笑。
“当初杀了这个小孩全家的是你,怎么现在可怜他不忍下手的又是你?”
“你这个「怪物」不会懂的。”
美利坚脸上的笑容终止,他攥紧手中漆黑的长刀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成为「怪物」。”
“……”
──
“「仁慈」。”
“什么?”
“他们都说你「仁慈」。开心吗?”
“……你想要表达什么?”
“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一边杀人一边救人,他们却在歌颂你的「仁慈」。”
“……”
半隐在雾霾间的身影微微颤抖,血迹干涸被风吹走最后一点气味,染红了半身衣裳的血迹对于美利坚来说好像不过如此,或许在英吉利不知道的时候,他在「清理」的过程中受到过更严重的伤,但是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美利坚比世界上任何生物都要奇怪,有血有肉的感情生物却只有野兽那样的手段,他的交流手段仅对英吉利使用,再多的文明也不会让他与那群需要被「清理」的垃圾产生任何纠葛,他的一切情绪来自英吉利的衍生,从来不是自己的所属,既无情感,何谈感情?
英吉利将快要凋谢的玫瑰花摘下,他轻轻吹出一口气,玫瑰花悄然扎根入他的手心,痛意没来由地席卷自己的手心,美利坚却没什么反应。
“因为我是「我」,你不是「我」。”
“……”美利坚轻哼一声,抬刀将手边极其漂亮的玫瑰花头颅砍下,在英吉利的注视下,捧着堆砌起来的玫瑰花塔来到他的面前。
“血一样的颜色,才适合你。”无须多言,他自会为他献上一切。
“你知道「天平」吗?”
“知道,传说中的器物。”
“我说的不是称,而是真正的「天平」,我站在「天平」的左端,命运早已给出筹码。”
“听不懂。还要再杀十七个人,杀完再说吧。”
英吉利轻笑一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天平」的另一端,是你。
美利坚,你从来不知晓「存在」的意义。
你也从来不会伤心于尘世的挫败,杀人机器只会粗暴地杀戮。
罢了……
英吉利缓缓侧头看向那个墓碑,低喃道:“对不起啊…我从来不是「仁慈」。”
愿「自由」的风,不歇于昨日,待下个昼夜,再来见证你的绚烂。
再见。
英吉利转身离开这里。
──
这是个没有信仰的时代,麻木冷漠,早就等待着「清理」,这些空洞的灵魂没有「存在」。
只有「存在」,才值得存在。
一切的一切,只为了更好的「明天」。
「明天」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