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远征远征

      上话说道:延安发起抢救失足者运动,付其参很忧虑,同美穗子说起信仰,陈亦灵很担心陈博术依然对白复成下手,陈博术听见二人很幸福的笑,接受白复成成为家人,与陈亦灵谈起亲情与政治要分家,但都要顾及。

      平房被布满天空的刺眼光线模糊得一片漆黑,几个卫兵的黑影笔直地矗立在平房前,一辆黑色的轿车掠过荒原,带动枯草左右摇晃,朝荒原尽头昏黄的圆日疾驰而去。

      “云南…”

      黑色的轿车停在平房前,几声响亮而浑厚的口号传来,车门被一只手推开,于先词大步走下车,身上深绿色的军袍随风摇晃,几个国军军官凑到他身后,平房前的卫兵猛地抬手一敬礼。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昏黄下起着涟漪,于先词大步走到桌前,屈下身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起来,几个国军军官的背影围在桌前,只听得于先词冷淡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这段时间我不在,不了解,汇报吧。

      军官们应了声“是”,于先词垂目默默望着手中的文件,只听得军官的说话声传来。

      “目前我们部队已经有一半人换上了美式装备,其他的兵员与装备正在陆续补充,第一批伤愈士兵已经投入训练中了。”

      于先词眼珠微微动着,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意,深吸一口气低声喃喃道。

#于先词(中年) 美国人可真够给咱下血本得,或许这些东西对人家来说微不足道,可对我们来说,可是救命良药啊。

      于先词站起身,手中捧着文件,垂目看着下方,在桌前边来回走,边念道。

#于先词(中年) 来,你们听听,给我们更换的装备有什么,榴弹炮、山炮、防御炮、火箭筒、迫击炮、重机枪、轻机枪、步枪、汤姆森冲锋枪,还不仅仅是这些,还给我们配备了汽车、卡车、吉普车、骡马、通讯设备和医疗设备。

      众军官纷纷附和着“好”,于先词将手中的文件朝桌上一抛,轻轻叹了口气,又拿起另一份文件,垂目默默看着,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既然已经可以投入训练,那便先准备编制吧,改编成两个集团军,十一集团军由第二军、第六军、第 七十一军、第三十六师、第二百师组成。

      一个军官掏出本子手中握着笔快速记着,于先词眼珠微微动着,将手中的文件朝一旁一扔,双手撑着桌子,微微躬身接着说道。

#于先词(中年) 第二十集团军由第八军与直辖九十三师,第五十三军,第五十四军构建,我们远征军总计六个军,十九个师,必须整齐划一,严格按照要求整顿,改编。

      军官们纷纷应了声“是”,于先词坐回椅子上,拿起另一份文件垂目看着,眉毛微微一皱,眼神透着阴凉,说道。

#于先词(中年) 什么意思,你们观察到缅越泰一带的日本人在持续增兵?这极有可能是想趁我们与驻印军还没准备完全,先行将我们各个击破之动机。

      于先词轻轻叹了口气,手翻着页,眼睛一眯,他的脚突然在地板上来回一搓,手猛地一抖,眼神变得恍惚起来,他紧皱着眉头,一抿嘴声音虚弱了几分,说道。

#于先词(中年) 看来…要重新调整部署了…

      于先词气息有些发颤,鼻息沉重,他眼角微微抽搐,几滴冷汗划过鬓角,他缓缓抬眼看向前方,眼神却依然坚定而冷淡,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滇西方面…就以一部担任机场及后方交通等之守备,不需过多顾及,我们要集中精力对滇南一带进行防守,防止敌从河口、蒙自从西突入,同时重点注意保护昆明、楚雄之间的防线…这可是大本营…

      他说话的声音愈来愈低,愈来愈轻,他使劲一眨眼,深吸一口气,手死死攥着文件,细微的纸张撕裂声传来,他一咂巴嘴,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都下去吧…远征军的基础我已经打好了,你们各自执行,我要完善一下反攻计划传递给蒋先生…

      几声“是”传来,站在桌前的军官们纷纷转身离去,于先词的手指一下张开,文件掉落在桌上,他眼神恍惚地望着前方,几缕微光照耀在脸庞,伴随木门一关,于先词一下趴在桌上,微张着嘴唇大口喘着气,脑门的汗珠闪闪发光。

      于先词的缓缓撑起身子,眼中透着坚毅和戾气,手颤颤巍巍伸向前方,手在半空泛着微光猛地一抖,抓过桌上的笔。

      钢笔的笔尖落在纸上,墨色浸染了白纸,于先词的手背冒出青筋,微微发着抖,他直勾勾瞪着下方,笔尖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委员长蒋,于身体抱恙,胃连日来常惊痛数日…恐无法支撑到带领远征军反攻…”

      他眉头微微一皱,嘴角一抽,手攥着笔猛地一划,滋啦一声,纸被笔尖刮开一道口子,于先词猛地将纸攥成团朝远处一扔,直勾勾瞪着前方大口喘着气。

      他的后背缓缓靠在椅子上,手无力地搭在扶手上,眼神疲惫地望着上方,一阵风拂过他的发丝,一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于先词(中年) 委员长蒋,于…已将远征军基础打好,用不了多久,远征军会正式进行编制,变得整齐划一,全面接受美国武器,投入以六周为期的训练。

      于先词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的汗珠划过,让他脸上留下几条发光的汗痕,桌上的白纸被风一掀,在黑暗中翻飞,只听得他虚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于先词(中年) 下属于…已拟订大体反攻计划与总方针,中国远征军可在驻印军,英美盟军发动攻势的同时,以主力攻腾冲、龙陵,进出八莫和九谷各城,然后再攻腊戍,与驻印军完成大会师,到那时,滇缅公路打通…日军遭受重创,再无对我边境运输威胁之可能…

      于先词缓缓睁开眼睛,手搭在肚子上,眼中满是疲惫,坐直身子,拿起桌上的笔,在一张崭新的白纸上写着字。一阵乌鸦的啼鸣此起彼伏,一队队士兵端着各色的枪支在黄土遍布的空地奔跑,昏黄的圆日前划过一道道黑影。

      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湛蓝的天空起着涟漪,一个美国军官站在空地上,眯着眼睛左右张望,嘴中含着哨子不时一吹。

      孙明昭的背影大步走入一栋平房中,垂在腿侧的手中拿着几张纸,手朝一旁的门上来回一敲,便跨过门槛,背影隐入黑暗。

      “印度…”

      一只手伸向前方接过几张纸,孙明昭脸上带着笑容,双手抱着胸口站在房间中,孙立人坐在桌前,手中握着几张纸垂目默默看着,眼神逐渐有些感慨起来,低声说道。

      “我的天,我没看错吧…”

      孙明昭轻笑几声,眉毛微微一挑,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您没看错,咱们的师直属部队的配备有一百零五毫米榴弹炮营,两个七十五毫米榴弹炮营,工兵营,通讯营,辎重营,特务连,还有一个野战医院,可随时随地救治伤员。

      孙立人脸上的神情愈来愈兴奋,眼珠左右动着,恨不得将纸上的内容吃干抹净,孙明昭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除了师直属部队外我们不是还有三个步兵团,一个步兵团配置三个步兵营,一个步兵营配置三个步兵连,一个机枪连,一个巴祖卡火箭炮排,步兵排下还有三个步兵班,外加一个六十毫米迫击炮班,除了这些以外,还有…

      孙立人没等她说,便惊愕地看向前方,惊叫一声。

      “还有!”

      孙明昭一点头,应了声“对”,便接着说道。

#孙明昭(中年) 还有团直属部队,其主要配置为,八十一毫米迫击炮连,三十七毫米反坦克炮连,一个通讯连,一个辎重连,一个卫生队与特务排。

      孙立人抬眼愣愣地望着她 听着她顺口溜似的说着,抿着嘴咽了口唾沫,无数国军士兵手中端着枪整整齐齐站在空地中,孙明昭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咱们部队每个士兵,都已配备美式冲锋枪,卡宾枪与步枪。

      孙立人呼出一口气,一甩头笑了出来,眼睛微微一眯,低声喃喃道。

      “孙副参谋长,这不光是纸上让我眼花缭乱,你这念起来也是让我颇感头晕目眩,真的是从未见过的配置。”

      孙明昭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孙立人有些感慨,深吸一口气,搭在桌上的手逐渐攥成拳头,眼神变得锋利起来,低声说道。

      “说真的,我已经有些摩拳擦掌重回缅甸和鬼子杀个天昏地暗,大杀四方,让他们血流成河,一报第一次作战失败之耻辱啊。”

      孙明昭眉毛微微一挑,深吸一口气将抱在胸口的双手垂下,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我们基本整训完毕,这几天开会,其实正式出征日期已经提上日程了,等待雨季过去,十月份左右,便可正式打响缅北反击战!

      孙立人拳头猛地一砸桌子,高喊一声“好”,孙明昭微微一笑,侧头看向一旁,垂在脖后的发丝随风一晃,门口的白光照耀在她脸庞上,她眼神锐利,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孙师长,咱们师与新二十二师的所有人已经在外等候,准备陆续集结到雷多附近,今日便走!随时准备出征!

      一双脚步跨过门槛,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起着涟漪,无数国军士兵整整齐齐站在空地上,几架装甲车矗立众人身后,孙明昭与几个国军军官站在队伍最前面,士兵们那一张张脸庞格外肃穆。

      孙明昭衣领上的少将徽章泛着微光,身上斜挎着一个布包,眼神严肃地望着他们,一阵风拂过她脖后的发丝,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同志们!距我们第一次入缅作战已经一年了!第一次入缅作战我们牺牲了很多同志!我曾经待过二百师!二百师的师长戴安澜牺牲了!成功活下来的才一半人!

      孙明昭深吸一口气,眼珠左右一动,接着喊道。

#孙明昭(中年) 现在我们又有多少人,除了我们这些一开始就驻扎印度的九千老兵,你们都是从国内!精挑细选,健壮,有文化的青年!有了你们,我们驻印军将今时不同往日!

      孙明昭将手背在身后,从下看去身影格外高大,头顶刺眼的白日将她脸庞模糊得黑漆漆一片,只听得她低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你们幸运啊,来了就有打不完的子弹,用不完的炮弹,看不完的各种枪械,可我要说的是,这可不是赶上什么好时候,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和小鬼子拼命而已!

      众兵神情肃穆地望着她,孙明昭深吸一口气,从斜挎在腰间的布包中拿出一顶有些破破烂烂的军帽,她眼中透着锐利,将破破烂烂的军帽举向天空,眼珠左右一动,历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这顶帽子,是戴安澜师长临走前戴我头上的!那个时候,我们弹尽粮绝,几乎就是靠着一口气撑到这来的!什么是好时候啊,同志们,那就是不会再发生这样残酷的事!

      众兵仰头望着上方,眼神有些复杂,举在湛蓝天空的破军帽微微晃动,孙明昭一抿嘴,接着说道。

#孙明昭(中年) 都好好看看这帽子,所以,同志们,我们今日之所作所为,近为报仇雪恨,一雪前耻,驱逐日寇,往远来说,那是为中华民族,为后世子孙可享千年之福祈而战!

      震耳欲聋得齐喝“杀”声传来,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湛蓝的天空起着涟漪,孙明昭垂下手,重重呼出一口气,身上的军服随风剧烈发颤,耳后的发丝起起落落,她眼珠左右动着,手攥着拳头缓缓举向半空,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孙明昭(中年) 出发!去雷多!

      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在天地之间回荡,枯树腾起几只乌鸦,乌鸦的啼鸣此起彼伏,一个巨大的车轮碾过荒原的枯草,无数头顶着钢盔的国军士兵抱着枪蹲坐在卡车上,身体不时因为颠簸而摇晃。

      白色的圆日前划过几缕黑云,伴随灰色的云朵不断变幻着形态,逐渐散布天空,整个天空黑压压一片,雨水打落在芭蕉叶上。

      “雷多…”

      孙明昭站在一栋平房门口,手中端着一个杯子,抬眼默默望着上方,密密麻麻的雨水接连划过她身前,伴随不时炸起的闷雷声,白光在她脸上晃了又晃。

#孙明昭(中年) 四三年的雨季对我来说很漫长,雨季过去前,我们只能待在这座小镇,近在咫尺的十月却让我觉得格外煎熬,那些装备让本就有极高作战素养的中国人有了底气,每个人都处于极度兴奋的摩拳擦掌中,他们比夏天的烈日还要制热。而且我知道,在不远的缅北,有一个人已经等了我很久。

      几个士兵共用着一个雨披嬉笑着穿过倾盆大雨中,掠过孙明昭面前,喊了一声“长官好”,孙明昭侧目看向跑远的他们,无奈一笑,仰头看向上方,发丝随风微微一晃。

      几双满是泥泞的靴子在土堆上踏来踏去,无数国军士兵手中握着铲子站在土堆后铲土,竹筐中堆满了各样的石头。

      一个军号别在腰间左右摇晃,一双苍白的手握着铁锹朝地上猛地一砸,只听得“当”得一声,半分土没铲下来,李三申愣愣地望着下方,抬手来回一抹粘着泥土的脸庞。

      李三申将铁锹放倒,蹲在地上,双手在地上扒着,只见得几抹泥土翻开后,露出几抹白森森的骨头,李三申瞪大眼睛,一下瘫坐在地上。

      他愣愣地看着前方,有些不知所措地左右张望一番,抬手一抹脸,大口喘着气抓起铁锹,起身朝一旁走去,一个肩上挑着扁担的国军军官走过他身边,侧头看向他,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三申,小小年纪,小小身板挖战壕的进展和咱差不多嘛,佩服。”

      李三申抬起手捂住自己后脑勺,咧嘴轻声傻笑着,国军军官挑着担子远去,李三申侧头看向身后,眼神有些犹豫,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李三申(少年) 长官,我为什么总能看见白骨?

      军官的背影停下,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光线将他的脸庞模糊,只依稀可见脸上无奈的笑意,军官低声说道。

      “傻孩子,这里是野人山,你看见得,都是没能走出去的人和不幸牺牲的同志,不要害怕。”

      李三申眼神有些复杂,轻轻“嗯”得一声,国军军官轻轻叹了口气,扭回头扛着扁担远去,落下一句话。

      “都抓紧点吧,上面说,驻印军各部已经陆续集结在雷多一带,等到雨季过去,他们就来找我们汇合,一同杀回家去,咱们趁着这个时间,修路,挖阵地,给他们做好反攻保障。”

      李三申苍白的脸上带着些污垢,眼珠左右一动,应了声“是”,便提着铁锹朝前而去,他的背影走了几步又顿住,眼神复杂地望着前方,听着身后嘈杂的人声与铲土声,深吸一口气又转身走了回去。

      一把铁锹猛地插向土壤,李三申湿漉漉的白发滴下几滴汗珠,他微张着嘴大口喘着气,奋力将土块朝一旁铲去。

      李三申咬着牙瞪着下方,几抹尘土接连落在一旁,他呼出一口气,身体左右一晃,双手撑着铁锹微微弓着身大口吐着气。

      只见壕沟中,一架残缺的白骨静静躺在土壤里,李三申深吸一口气,将铁锹朝一旁扔去,抬起胳膊来回抹着自己脸。

      一双脚步踏过满是落叶的土地,只见李三申双手握着肩带,身后背着一个箩筐,箩筐中堆着一个骨架,骷髅头矗立在最上面,李三申微张着嘴,喘着粗气自言自语着。

#李三申(少年) 同志…对不起…打扰了…我们要挖阵地…不久得将来我们便会出征了却你们的遗愿,不能埋那了…回国我也不能给你背回去…我给你找个僻静没人打扰的地方安息吧…

      他的侧脸掠过几抹柔和的光影带着树叶斑驳的痕迹,背着白骨,走过树林,穿过灌木丛,在阵阵乌鸦的啼鸣中,他徐徐蹲下身将箩筐轻轻放在地上。

      李三申站起身仰头望着天空,白色的光线洒在他的脸庞,白发随风翻飞,巨大而高耸的树干之上,郁郁葱葱的树荫之间穿过密密麻麻的白色光芒,几只飞鸟的影子穿过树荫。

      李三申眯着眼睛,眼珠微微动着,深吸一口气转身握住箩筐,小心翼翼将箩筐倾斜,骨架滚落在满是落叶的土壤中,李三申双手握着铁锹,用脚一踩,将铁锹踩进土壤中。

#李三申(少年) 随先头部队出走的几月里,我度过了人生第十二年,我和同志们一起修剪中印公路,提前挖阵地,预备不久将来的大反攻,前不久,各部都收到了一个叫于先词的人发来的电报,上面写着反攻的总方针。

      李三申的铁铲铲起一大捧土盖在白骨上,汗珠划过他的侧脸,几抹土壤接连落在白骨上,逐渐变成一座小丘。

#李三申(少年) 我想我很幸运,在同样的年纪里,其他人都在沉浸在童真与启蒙的幻想时,我已经看惯了生死…尽量冷静地埋葬同志的遗骨…

      铲子掉落在地上,李三申深吸一口气,一下瘫坐在地上,汗珠顺着湿漉漉的白发落下,风声簌簌,他徐徐将后背靠在树干上,仰头望着上方,身边的土丘上挂着一个白色小花编制的花环。

#李三申(少年) 我真得想她,想让她迫切看见已经成熟的我,我知道,她看见一定会很开心的,我太久没听见她的笑声了,以至于脑海里的声音像梦一样朦胧。

      树叶斑驳的影子在他脸庞微微晃动,风鼓动着四面发出沙沙的声音,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湛蓝的天空起着涟漪,李三申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目。

      黑暗中,一个吊灯啪得一声绽放昏黄的光线,一只手握着笔,在纸上写着字,一声痛苦地呻吟传来,于先词身上披着军袍,胳膊揽着腹部,咬着牙发出阵阵痛苦的低吟。

      他紧皱着眉头,又将笔落在纸上,不时喘着粗气哀叫一声,脑门上的汗珠泛着微光,一阵敲门声传来,于先词眼珠一动,努力调整着面部痛苦的表情,徐徐直起身,捂着肚子的手放回桌上,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进…

      一个军官推开门,手中握着一碗菜拌饭朝于先词走去,开口说道。

      “长官,您午饭就因为巡视错过了,晚饭可不能不吃啊。”

      于先词的手攥着笔在纸上快速写着字,头也没抬,只是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放这,写完手头的工作就吃了。

      军官眼神有些复杂,刚想再说谢什么,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哎”得一声,双手将碗放在桌上,开口说道。

      “您一定记得吃,别睡太晚,这几天您太劳累了。”

      于先词轻轻“嗯”得一声,军官轻轻叹了口气,便转身而去,于先词抬起手来回一抹脸,抬头看向前方,脸色发青,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你明天叫人给我车开过来,咱们远征军不是已经投入训练,编制也整齐了吗,从今天开始我就去各地巡视他们的训练情况。

      军官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眼神有些复杂,于先词深吸一口气,一抿嘴眼神若有所思,又接着说道。

#于先词(中年) 你跟他们说一下,楚雄这边巡视完,先去昆明,再就是弥渡、大理以及晋宁、文山、开远、蒙自,驻滇各部队,我是一定要亲自看看他们怎么训练以及之后的训练成果。

      军官眼神里闪过一丝心疼,又微微一点头,应了声“是”,便扭头而去,于先词侧目默默望着他走出门口,长舒一口气,后背重重靠在椅子上。

      于先词双手捂着肚子,眼珠微微动着,眼神有些疲惫,他呼出一口气,一下坐直身子,拿过桌上的碗往嘴里扒了几口饭。

      他嘴里来回嚼着,将碗放在桌上,双手在衣服上来回一抹,又拿起笔写起字来,他的身影形成重影,再清晰时,双手端着碗看着桌上的地图,嘴中来回嚼着,不时将碗一放朝地图上画着圈。

      一阵风拂过他的发丝,于先词的身影形成重影消失在桌前,只见他站在柜子前,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珠左右一动,飞一样得奔回桌前,将碗中最后几口饭吃干抹净,俯身在地图上写着字。

      “于先词夜以继日为远征军的建设与反攻进行谋划…”

      于先词的身影形成重影,再清晰时他坐在椅子上,双臂叠在桌上,头埋在胳膊里沉沉睡去,哨声与虫鸣传入房间,吊灯依然散发着昏黄的光线。

      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过街道,车头的小型青天白日旗起着涟漪,轿车停在两扇大铁门前,两个卫兵将铁门一推,一个穿着长衫的背影大步走向院中,卫兵们纷纷抬手一敬礼。

      “重庆…”

      一个拄着拐杖穿着深绿军装的背影矗立在桌后,正前方的墙壁挂着孙文相框,一阵敲门声传来,拐杖上的手指微微一翘,带着浙江口音的说话声传来。

#蒋中正(老年) 进!

      一扇木门徐徐敞开,陈博术大步走到桌前,脸上带着微笑,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蒋先生。

      蒋中正缓缓转身面向前方,脸上的神情格外严肃,他垂目一看下方,将手中的纸递向前方,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罗斯福连来三电,邀我前去开会,说共商大事,谈日本问题以及战后安排。

      陈博术接过纸垂目默默看着,蒋中正深吸一口气,双手拄着拐杖,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第一电,他说,要拟约丘吉尔,斯大林和我也就是我们四国会谈一场,我以苏联和日本是好战友为由拒绝,不便出席,建议先与苏联先行会谈再邀我,我可随时参加。

      陈博术无奈一笑,微微一点头“嗯”得一声,蒋中正的手指不时翘着,接着说道。

#蒋中正(老年) 第二电,他邀我去华盛顿参会,可我很忙,国内大事小事都恰好堆在了八九月份,只好回电,再寻时间。

      陈博术眉毛微微一挑,眼珠移向下方,蒋中正深吸一口气,眼睛微微眯起,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这第三电,罗斯福总统再邀我会谈,说一些问题急需当面说清,方可完满,并说知道我不喜欢离祖国太久,便将会议地点定在埃及的开罗,这样一来,双方路程都一样,可见我方诚意。

      陈博术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将手中的纸放在桌上,眼珠微微一动看向蒋中正,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蒋先生,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罗斯福总统可谓诚意满满,为表达这次会议中国是作为四大国之一的身份而去,甚至连双方行程距离都算到大差不差,以表公平参会之心意,我认为我们不能拒绝了。

      蒋中正面色严肃,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我也是那么想的,这一次是一定要去,我打算复电了,你呀去准备个草案,到时候会议上,我拿来谈条件。

      陈博术微微一点头,应了声“是”,蒋中正深吸一口气,侧目看向一旁,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这次会议啊,我就带着夫人,你,还有商震,本来想把先词也带去,可惜啊,他在云南抽不开身,就带他下属林蔚,周至柔了,其他人啊,你拟个名单给我,你做做他们的分工,我同意了,就通知他们参会的事吧。

      陈博术一点头,应了声“好”,便转身朝远处走去,蒋中正双手拄着拐杖,眼珠左右一动,看向前方,又“哎”得一声叫住他,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我听说不久前,你女儿陈亦灵和白复成结婚了吧。

      陈博术眼神一愣,侧头看向身后,应了声“对”,蒋中正收起严肃的表情,咧嘴一笑,“嗯”得一声,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你和那个白复成不对付的事都传我这了,没想到和你的女儿结婚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也确实快,在我印象里她还是孩子。

      陈博术眼珠微微一动,眼神有些无奈,叹了口气,眉毛微微一挑,低声喃喃道。

#陈博术(中年) 说得对,我自己都没想到,但也确实…在情理之中了…他们两个人挺像的。

      蒋中正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带着无奈的微笑,低下头去,双手的手指在拐棍上来回翘,开口说道。

#蒋中正(老年) 你呀,能不能接受都已经这样了,我就希望你保持冷静和理智,衡量利弊,想清楚做事,这是忠告。

      陈博术侧头愣愣地望着身后,眼珠微微动着,无奈一笑“嗯”得一声,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谢谢蒋先生的忠告,我会按您说得做的。

      蒋中正脸上难得露出些柔和的笑容,深吸一口气,拄着拐杖朝一旁走去,眼神有些无奈,笑着轻声说道。

#蒋中正(老年) 祝你女儿新婚快乐,恭喜了。

      陈博术侧头默默望着一旁,眼神有些复杂,脸上的笑容格外苦涩,他一抿嘴“哎”得一声,便朝门外走去。蒋中正的背影拄着拐杖矗立在窗边,两侧白色的窗帘随着起伏,让他的身影时而模糊。木门轻轻关闭,发出细微的声响。

      一架飞机呼啸着徐徐落下半空,后方灰蓝的天际几抹白色的光球闪烁,飞机徐徐停在空地上,几个穿着西装的人身影在灰蓝色调里有些模糊,他们小跑着奔向飞机。

      “埃及…”

      伴随舱门徐徐敞开,陈博术穿着长衫的身影走下飞机,穿着西装的人们围在他身边,面带笑容望着他,不断用英语寒暄着,陈博术轻声笑着微微点着头,抬手依次同他们握着手。

      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两扇巨大的铁门前,酒店前一大片绿茵中不时出现星星点点的光辉,无数窗户冒着昏黄光线,中英美三国的国旗高耸在天际。

      陈博术的背影大步在长廊中前进着,昏黄的关系笼罩在四处,垂在腿侧的手攥着一张纸,他眼神透着锐利,脚步在木地板上大步前进,长衫不时随风撑开。

      一扇木门徐徐敞开,天花板巨大的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两个白人坐在桌前,桌上摆着三个小型的国旗,陈博术抬手一拉椅子,屈身坐在桌前,两人纷纷用英语说道。

      “你好,陈先生。”

      陈博术微微一笑,也用英文回了句“你好”,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纸放在桌上,脸上带着微笑,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哈里曼先生,贾德干先生,今天我们三国代表先行会面,那便开始正事吧。

      哈里曼和贾德干互相一看,一抿嘴微微一点头,他们也拿出几张纸放在桌上,哈里曼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陈先生,你知道,由于英美苏在事先已经开过会议互相商榷过一些事宜,所以此次会议主要是解决中国的问题和日本的问题。”

      陈博术微微一点头,垂目看向面前的纸,贾德干望向他,开口说道。

      “安排我们各国代表先行会面,就是将一些正式会议前的草案提交给各自的总统,大家都好有所准备,也在正式会议上有讨论的余地。”

      陈博术抬眼一看前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眉毛微微一挑,“嗯”得一声,又垂目看向手中的纸,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既然要提到解决日本问题,那首先战后领土回归问题是最主要的,关于这方面,我起得草案如下,日本所侵占中国之台湾,旅顺大连,中东铁路,南满铁路,也就是全部东北四省,澎湖,必须归还于中华民国。

      哈里曼微微一点头,俯身在纸上写着字,贾德干眉毛微微一挑,抬手一挠脸,开口说道。

      “陈先生,先前已拟草案上都写的是日本占领的区域应予剥夺,唯独你方的草案写的是应归还中华民国,是否有些不太妥帖,我们是否应该统一一些呢。”

      贾德干侧头看向哈里曼,脸上带着笑容问道。

      “您说呢。”

      哈里曼嘴角微微一动,没有接话,自顾自写着,陈博术眼珠微微动着,笑了出来,将后背靠在椅子上,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英方提出的问题有些独特,二位都知道,全世界都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是日本入侵中国东北引起的,如果这次会议所呈现出来的效果是含糊不清的,由日本放弃什么,而不是说日本理应归还什么,中国人民不解,世界人民不解。

      贾德干眼神微微一愣,抬起手捂住嘴,眼珠左右一动,将手垂下握着笔轻轻一敲,眼神有些无奈,开口说道。

      “陈先生没必要这样,大可写明日本是夺取中国领土字样,日本放弃,那肯定就要归还给你们啊。”

      陈博术默默望着前方,眼神格外平静,他久久凝视着贾德干,眼珠微微动着,哈里曼侧头一看贾德干,又看向前方刚想说什么,便见陈博术站起身,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放弃,放弃了又怎么样,日本不要了,就算是我们的,有些人又会怎么说呢。外国人对我国台湾,东北,澎湖早就存在着异样的色彩,二位代表想必并不是没有耳闻,如果不写明日本所占之土归还于谁,这将失去一切意义,我们的会议也失去了价值,同盟国又如何继续贯彻反侵略之目标。

      陈博术一只手背在身后,抬起另一条胳膊指向一旁,眼中透着锐利,历声说道。

#陈博术(中年) 如果一个国家!连自己的领土最终归属权都含糊不清,那么有何颜面继续执政,留下一个残缺的江山让后世看看我们有多么无能吗!中国!是二战的中流砥柱!不比任何一个国家做得差!所以,我们应该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哈里曼抬眼默默望着上方,眼神有些复杂,合十的双手来回搓着,陈博术将手垂下,重重呼出一口气,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这就是中方的意见,若不在正式宣言明确日本将领土归还于中华民国,开罗会议将失去一切意义。

      贾德干抿着嘴,深吸一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哈里曼一下站起身,将手伸向前方,脸上带着笑容,开口说道。

      “美方代表完全赞同中方代表意见,今晚定会汇报给罗斯福总统,将草案进行修改,待正式会议结束,希望可以与陈先生再见,把初稿拟订,也请让我由衷说一句,您了不起。”

      贾德干侧头一看哈里曼,微微一翻白眼,低下头去,陈博术缓缓将手伸向前方,与哈里曼的手握在一起,他夹杂着白丝的头发随风微微晃动,开口说道。

#陈博术(中年) 没什么了不起,为国家争取一切可能的利益罢了。

      哈里曼咧嘴轻笑着,二人的手在半空来回摇晃着,开口说道。

      “我们的总统对我们所有人说,没有中国,日军很快就能打下印度,跑去中东和德军会师夹击我们,你们中国,当之无愧反侵略四大国之一。”

      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笼罩着二人互相握手的身影,贾德干依然坐在桌前神色不悦,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与美国国旗挨在一起,被风一吹各自翻涌,如海浪。

      一双穿着军靴的脚步踏过地面,于先词身上穿着军袍大步前进,眼中透着锐利,深绿的军袍不时随风一晃。

      “云南…”

      在阵阵哨声中,无数国军士兵和军官们整整齐齐奔跑着,伴随阵阵震耳欲聋的口号,众人纷纷一转身,整整齐齐站成几排,一个军官大步奔向前方,双脚一踏,眼中透着锐利,抬手一敬礼,大喊一声。

      “报告于长官,我部集结完毕,请检阅!”

      于先词神色平静,只是微微一点头,便见军官又高喊一声“是”,转身朝远处奔去,于先词脸色苍白发青,一抿嘴唇,深吸一口气,历声喊道。

#于先词(中年) 同志们!伤都养好了吗!

      士兵们目光炯炯,眼神透着锐利,齐声高喊“养好了”,于先词听罢咧嘴轻笑起来,左右看着所有人,深吸一口气,接着喊道。

#于先词(中年) 每个月的副食费四十五元钱,同志们都按时按数收到了吗!

      士兵们嘴唇微微抽搐,眼眶逐渐红了,几人抬手一抹脸,又齐声高喊“谢长官!都收到了!”,于先词目光难得柔和起来,轻笑着连连点头,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你们啊,不要谢我,记住,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是我党国的柱石啊,未来!反攻之时!你们可也要用尽全力啊!为了你们心中的一切,明白吗!

      于先词倒吸一口气,一下捂住嘴剧烈咳嗽几声,几个士兵嘴唇微张,眼中含着泪光望着前方,又张大嘴巴高喊道“是”。

      于先词手发着抖,徐徐垂下,眼中满是疲惫,又缓缓看向他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手攥成拳头猛地一挥,军袍如扇形撑开,他大声喊道。

#于先词(中年) 继续训练吧!你们有要求就去找长官,让他们写了给我明白吗!如果有人过滤合理的请求和建议,下次碰见我的时候要说啊,知道吗!我搞你们长官脑袋!

      说罢于先词咧开嘴轻声笑了起来,军官们互相一看无奈一笑,又一声高喊的“是”传来,于先词呼出一口气,又扫了一眼他们,双脚有些缓慢地挪动,微微摇晃着转过身。

      于先词的背影有些歪歪扭扭地朝前走着,可依然还是挺拔着,坐在轿车里的军官看向窗外走得艰难的他,眼睛一下瞪大了,一下推开车门朝他奔去。

      军官一下扶住于先词的胳膊,于先词眉头一皱,胳膊一抬,甩开他的手,脚步加快了一些,却歪扭得更加厉害,几乎是摇摇晃晃走到车前,一下钻进车里,将车门一关。

      于先词靠在车座上,眼神恍惚大口喘着气,双手捂着肚子,咬牙切齿的,军官坐在司机位,侧头一看身后,眼神满是担忧,开口说道。

      “长官您没事吧,要不结束行程去医院看一看。”

      于先词大口喘着气,脸上的神色已经扭曲,捂着肚子的手背爆出青筋,他大口呼吸着,眼珠左右一动,一字一句地小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还有哪些部队没有巡视…

      军官眼神复杂,开口说道。

      “长官,还剩下一部没有巡视。”

      于先词大口喘着气,似乎努力睁着眼睛,微微歪头朝窗外看去,只见无数士兵手中端着枪械对着远处的靶子射击着,他嘴唇微动,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你立刻带我去…不要废话…

      军官眼神满是担忧,紧皱着眉头,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深吸一口气,应了声“是”,便扭头握住方向盘。

      于先词眼神空洞而疲惫,歪着头默默望着车窗外,伴随车窗外的风景缓慢后移,只见几个士兵端着枪钻过一道道铁丝缠绕的架子,他眼珠微微动着,气息逐渐缓和下来,几个士兵蹲在炮旁,伴随朦胧的轰隆一声,远处炸起几层白烟,于先词一抿嘴,脸上逐渐露出一丝微笑。

      车轮滚动着,卷过枯黄的野草,于先词闭着眼睛,身体随着颠簸微微摇晃,窗外的景物逐渐停止后移,白光照耀着他苍白发青的脸庞。

      一个军官小跑到窗外,抬手将车门拉开,眼神复杂地望着闭着眼睛的于先词,眼神格外复杂,抬起手轻轻一推于先词的肩膀,开口说道。

      “长官到地方了,他们已经集结站好等候您的检阅了。”

      于先词缓缓睁开眼睛,双目有些恍惚,嘴唇微张,眼珠缓慢移动着,看向一旁,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直起身,眼神恢复锐利,抿着嘴撑着座位被军官搀扶着走下车。

      无数士兵整整齐齐站在空地上,每张脸庞都格外精神抖擞,于先词气息粗细不匀,挣脱军官的搀扶,摇摇晃晃朝前走去,军官眼中满是担忧,侧头默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头顶的白日在湛蓝的天际散发着刺眼的光线。

      于先词身上的军袍随风撑开,眼珠左右动着,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地喊道。

#于先词(中年) 同志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士兵与军官们望着他,眼中满是敬意,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湛蓝的天空起着涟漪,于先词眼珠微微动着,气息愈来愈沉重,冷汗划过他的侧脸,他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于先词(中年) 同志们!反攻,为中华民族打通生命线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们!定要一雪前耻!

      于先词嘴唇微张,眼神恍惚地望着前方,沉重的气息此起彼伏,耳边传来朦胧的呐喊。

      “定不负长官所托!不负国家!不负党国!”

      于先词眼珠微微动着,一阵风拂过他的发丝,他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风声簌簌,于先词的背影被正上方的白日模糊,只见他的背影逐渐后仰,直挺挺倒在地上,只剩下天空刺眼的白日。

      军官瞪大眼睛,大喊一声“于长官”冲向前方,于先词躺在空地上,眼睛微微眨着,脸上满是疲惫,无数士兵和军官眼中满是恐慌冲向前方,大喊着他的名字,于先词嘴唇微张,重重呼出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一片漆黑中,耳鸣声过后,朦朦胧胧的叫声此起彼伏,穿插着嘈杂而急促的喊声,两声金属门关闭的声音传来,汽车的轰鸣与鸣笛此起彼伏,呼啸而过。

      朦胧而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此起彼伏,于先词眼睛微睁,眼帘前格外模糊,天花板的吊灯变成一抹抹光球极速掠过,于先词眼珠微微动着,眼帘前聚拢着几个人模糊的脸庞,只听得急促的说话声传来。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王断红身上穿着军装,模糊的脸庞逐渐清晰,汗珠粘连了她的发丝,只见她眼神慌张,气喘吁吁地喊道。

##王断红(青年) 他在重庆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

      病床的车轮快速滚动,王断红大跑几步看着于先词被医生和护士推进房间,踉踉跄跄停下脚步,重重呼出一口气,眼中满是担忧,面前的两扇大门重重关闭。

      王断红眼神恍惚地望着前方,汗珠从下巴落下,衣领上的少将徽章泛着微光,她抬起手一抹脸,缓步走到长椅前,屈身坐下,双手合十在腿上,手指互相搓着。

      杆子上悬挂着几个吊瓶,于先词躺在病床上,面色祥和,昏黄的光线暖暖得洒在他脸庞上,一个人影映在他身上白色的被子上,于先词缓缓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黄色的胶管微微晃动,只听得王断红的声音传来。

##王断红(青年) 醒了?

      于先词眼珠一动,似是缓过神来,微微歪头看向一旁,只见一双手泛着微光抬在半空握着小刀削着苹果皮,几缕苹果皮掉落进垃圾桶,王断红垂目默默望着下方,低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你说说你,身体不舒服不及时就医,医生说,你胃出血了,你知道你一觉睡多久了吗?四天哎!

      于先词歪头默默望着她,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王断红脸上的神情格外无奈,轻轻叹了口气,手握着刀将几片苹果肉削进碗里,她看向于先词,昏黄的光线笼罩着她的脸庞,发丝随风微微晃着,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你呀,再这么糟践自己身体,逞强得话,会得…算了…这样成咒你了…

      于先词眼珠微微动着,咧开嘴虚弱地笑了起来,他一抿嘴,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没事,老毛病了,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是你,真好…

      王断红眉毛微微一动,一撇嘴将苹果核咬在嘴中,将碗放在桌上,咬了一口苹果核上的肉,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我一会去问问医生,你要能吃点东西了,我就把苹果喂你,粥都煮好了。

      于先词笑着望着她,轻轻“嗯”得一声,他眼神又变得忧虑起来,缓缓扭回头去,望着天花板,低声喃喃道。

#于先词(中年) 我啊…看来是没有机会指挥远征军作战了…辜负委员长所托了…

      王断红手指捏着苹果核,不时张嘴一咬,她翘着二郎腿,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那就找个人替你,你安心静养,领袖去开罗参加会议了,不在重庆,你和我说,我找人给领袖发份电报去。

      于先词微微呼出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似是若有所思,他的手指来回攥着床单,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其实,在我胃部出现不适就想好远征军司令接班人了。

      王断红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从兜里掏出手帕来回抹着嘴,默默望着他,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谁啊?

于先词侧头看向王断红,眼神满是严肃,深吸一口气,尽量清晰有力地说道。

#于先词(中年) 卫立煌。

      王断红眼神变得惊愕,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王断红(青年) 卫立煌!他不是亲共吗,领袖能同意吗?

      于先词无奈一笑,一抿嘴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你和领袖说,卫立煌…打仗不错…至于他的通共嫌疑…只是统战期间所必要做得事情…戴笠已经查了他多久了,依然一无所获,还有啊…十一集团军的宋希濂是卫立煌的老部下,两人配合起来…得心应手一些…

      王断红默默望着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一笑微微一点头,轻声说道。

##王断红(青年) 都记住了,我会原话告诉委员长的。

      于先词眼神有些落寞,望着天花板,缓缓闭上眼睛,嘴唇微微动着,似是说着什么,一滴泪珠从眼角涌出,王断红默默望着他,一阵风拂过她的发丝,于先词无力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我啊…几天前还和士兵们说…你们有事一定要来找我,我会给你们解决,现在看来…不但辜负了委员长的重任,还对同志们食了言…

      王断红的脸庞被昏黄的光线照耀着,将她的眼珠变成褐色,几缕发丝被风刮到脸前,她无奈地笑了出来,缓缓抬起手轻轻握住于先词的手腕,低声喃喃道。

##王断红(青年) 陈秘书真没说错,你真是个书生,自己都奄奄一息了,知道吗,会有人替你完成未尽之事的,静养,有个好身体才是党国给你的第一任务,明白吗。

      于先词的喉结微微动着,紧闭着双目,脸上的神情格外苦涩,王断红的手轻轻搓着他的手背,脸上带着微笑望着他,悠扬的警哨声传来,薄如蝉翼的白色窗帘随风浮动,透着微光的窗户前几只蝴蝶互相缠绕着飞舞,于先词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于先词(中年) 明白了,王长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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