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在寂静的夜里倾听音乐。那缓缓的音符轻轻踏过心灵,消失在无边的黑暗,沉淀于深深的心湖之底。
这是灵魂的声音,也是灵魂的密码。当它触发了某些潜藏着未被发现的记忆,你就震颤了。你从来都无意于铭记些什么,而一瞬之间那缓缓而过的音符轻轻踏着,一切便骤然复苏了。
相信钟子期倾听俞伯牙之琴音时也是同样的感受。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汤汤本来只是自然随意的编码,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没有高潮,也没有低徊。然而俞伯牙却在指间撷取了一段,重新编订为可为人恍若惊梦的密码。一瞬之间,钟子期内心久存的忽然鲜活。这不需要语言,更不能诉诸于黑色的文字。这只是一个灵魂的飞舞,瞬间与另一个灵魂碰撞。我们唯能冠之以“知音”,却不能有别样的形容。
倾听只是倾听,它不需要那种侃侃而谈的理解,懂得。可意会而不可言传说的即是此理。颔首,微笑,惊惧,落泪,那些莫可名状的反应不用任何人的理解,只需共鸣。音乐的所得往往是灵魂的震颤,于是五钱谱上就出现了跳跃的蝌蚪。它只有头与尾。头用来接受,尾用来舞蹈。而音乐的传送与叩击也不过是灵魂的震颤。当你倾听,滤净了一切尘埃,把头脑空成四面皆风的空中楼阁,于是你的头,你的心,你的全身仿佛都在一个磁场之内,再走不进一些尘俗。
委婉动人音乐忧郁的响起,回旋在心头,于是寻觅,寻觅……
她在哪?她是谁?她是夜的幽灵,还是风的天使?大海幽幽,浪尖闪着动荡不安的光芒。一个瓶在那里,带着最刻骨的爱,在海的深处飘荡。看见船尖白色的浪花了,他们的笑声飞溅出许多霞光。无垠的大海,碧蓝的大海,三叶帆的快乐正在风里旋转。
总是难忘,那凝结成油画的步履维艰的帆船。流转的音乐满是眼泪。爱只是手指的纠结,只是唇的缠绵。用手轻抚你的头,眼光越过天空。走向过去,所以忧伤,走向未来,未来却是渺茫。沙滩上,缠绵出一轮夕阳。那个黄昏正在永恒。
需要一双眼睛对视,需要一个胸怀倚傍。容易时,如风的运行,全然不需理智的准备;艰难时,如金的打磨,再也无法重新光洁。那是一个梦,做了很久的梦,关于海,以及海的故事。故事如海一样的深,它是用蓝色写成的,浸在冰冷中,裹着的却是一颗最炽热的心灵。你的味道正在弥散。在皮肤,在血液,在每一寸目光。
当你想我的时候,我的泪正在滑落。
从海中漂来,在蓝色树丛的那边,对我微笑。飞舞空中,因为思念而坠落,坠落在窗外。温暖的烛光,点燃了你的唇。
还是来了,从海的那边,那蓝色的丛林深处,你的三叶帆总是很飘逸。
爱是生死的相依,从死的那边走向生的梦中。笔迹犹新,声音犹在,连死亡都不能夺去那样的永恒。从山崖跳过,身影永远在前。风飘动衣襟。雨濡湿面容。你柔弱得成一片叶子,在我的怀里渐冷。
雨后的霞光流转曾经的面容。它不是点点星光,也不是那冷冷残月,它只是一滴曾经的眼泪,泅湿在记忆的纸笺。那滴红色的酒还在血管里燃烧。再抱我一次吧,如果爱着或者爱过,再抱我一次吧。
有一种音乐很霸道,撞击你的心灵,并且不容分说就嵌入你的身体,融入你的血液,再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