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模仿夕阳与潮汐的仪典:
你总在燃烧时退向天际线,
我总在靠近时碎成金箔一片。
你练习坠落,
用余温在沙岸刻下金箔的箴言。
我练习遗忘,
趁涨潮抹去所有来路的印鉴。
我们不是彼此的灯塔——
你只是暮色里最沉默的航标,
我只是暗涌中不靠岸的浪潮。
当月光接管海面,
你沉入群山的课桌,
我退回深蓝的课本。
在永恒的自习室,
我们各自温习着:
如何把光斑还给太阳,
把贝壳还给沙滩,
把未拆封的地址,
还给候鸟的翅膀。
直到某次退潮后,
礁石显现新的刻痕:
那是我们终于学会,
用咸涩的祝福,
在彼此缺席的夜晚,
轻轻覆盖对方的姓名,
再任海风,
吹成闪亮的盐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