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达纪行》之三,天葬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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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达喇荣天葬台,距离色达县城约20公里,距离五明佛学院约3公里(其实就在佛学院的山背后),是我们此行最重要的景点之二(之一当然是佛学院)。

如果说,人生中充斥着太多平淡无聊、枯燥无味的下午,那么2017年1月30日下午,绝对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光。短短的两个多小时,川西色达县喇荣沟,藏区最大的天葬台,我们目睹一场完整的天葬,感受了生死的轮回。

关于天葬,大多数的人都有所耳闻,神秘、恐怖是汉人的印象,高贵、圣洁则是藏人的看法。在藏区,有很多种与众不同的葬法,除汉地常见的土葬、火葬外,还有水葬、树葬、天葬、塔葬等。汉人传统中最常见的土葬,在藏人眼里却是最不名誉的葬法,只有对强盗、杀人犯或是患染传染病者才用土葬,因为在藏人的观念里,土葬会使灵魂被土地吸收,不得升天而无法投胎转世,是对死者的惩罚;而水葬也是身份低下或孤寡者才采用的葬法;火葬则是达官显要或得道高僧采用的葬法;塔葬只有如达赖、班禅或活佛等身份特殊的人才能使用;树葬在藏区也极为罕见,主要用于夭折的婴儿,据说目前仅有波密卓龙沟保存了一片树葬林。

至于天葬,其实是藏族最盛行的葬法之一,藏民中除了因中毒、暴病或者传染病死亡之外,普通人都有资格天葬,但必须由当地的活佛,检视资格以及算好日子才能进行。藏人推崇天葬,倒不是因为肉体可以随着鹰鹫上天堂,而是他们认为,拿出这具已经失去灵魂的“皮囊”来喂食鹰鹫,是最尊贵的布施,这体现了藏传佛教波罗蜜的最高境界——舍身布施,呼应了佛祖割肉饲鹰、舍身喂虎的佛家经典。

在色达,故去的亲人,在天葬之前,要先把遗体,捆成出生前婴儿在母亲腹中的蜷缩状,然后用白布包裹(有的放进木箱或大桶),由至亲好友抱着或背着或抬着,围着神圣庄严的坛城,至少要转上108圈,这只是超度的仪式之一。

接下来的超度仪式,是在天葬台的准备室里,由当地高僧诵经,助手们解开捆绑的绳索。这个时间比较长,从中午12开始,要一个多小时,在1点半左右才结束。

紧跟着就是天葬。色达地区的天葬,跟西藏地区的略有不同。据说,西藏地区的天葬,是一个一个逐一进行,而且是要把遗体肢解成小块(甚至剁碎),拌和上酥油糌粑,再来喂食老鹰和乌鸦等飞禽。而色达地区的天葬,是“有几个算几个”的批量进行,并且不完全肢解遗体,而只是有讲究的来上几刀,让秃鹫自己啄食,剩下完整的骨架后,再把骨架敲碎(有的会留下头骨),喂养无力抢食的小秃鹫和乌鸦。

原本,色达地区的天葬是比较开放的,只要不违反当地的习俗,是可以随便参观的;由于这几年游客开始增多,加之网络上照片和视频的传播,给这里带来了一些负面的影响,所以现在参观天葬,是在一个距离50米左右的阶梯观景区,而且有一面1.5米的矮墙,加上进出门上的厚布来遮挡;同时并且禁止拍照和摄像。但是,如果你能找到最佳的角度,一样能看到全部过程(个别游客仍然在偷拍)。

由于过程相对比较“血腥”,就不详细描述,大致过程是这样:穿着华丽服饰的两名职业“天葬师”,把六大一小七具遗体随意的摆放开(今天数量算是中等),同时有高僧再次诵经超度;“天葬师”使用各种刀具,把死者的头发、头骨的一小部分、胫骨的一小部分、手骨的一小部分、膝盖骨的一小部分,砍下来留给等在一旁的亲属;等亲属离场后,头顶一刀,两个腋窝各一刀,脖颈到尾椎一刀,两个屁股蹲到后脚跟各一刀(划开皮肤,是为了更便于秃鹫啄食);然后“天葬师”掀开遮挡朝着秃鹫一方的大门的厚布,一边退场,一边吹响一种呜咽的号角;上百支秃鹫,听到号声的召唤,一拥而上,疯狂啄食甚至打架;大约40分钟左右,“神鹰”秃鹫们“酒足饭饱”的离开,一些乌鸦和小秃鹫才有机会进场开吃;大约20分钟左右,“天葬师”吹响一种尖锐的号角,并进场赶走耍赖不离开的飞禽,然后把骨架丢进旁边的粉碎机,最后把粉碎的骨渣,抛洒给附近的小秃鹫食用(此时高僧最后诵经超度),整个天葬仪式结束。

由于事前准备了微型高倍望远镜,加上刚好站在比较好的角度,所以我个人是看清了整个天葬过程的。旁边,有人呕吐,有人晕倒,也不知道是恶臭的尸臭味,还是脆弱的心灵所致。可能因为我也算一个“修心者”吧,反正就我个人而言,是心平气和、毫无杂念的看完整个过程的,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人死如灯灭,所剩下的肉体,跟其他动物毫无区别,埋在土里腐烂后滋养植物,或者用血肉来喂养动物,没有什么大的差异,不过是不同的轮回方式而已,重要的是精神(或者说是,灵魂),“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你给这个世界留下什么,才是你人生的价值所在。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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