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都是普通人家出身。父亲心地善良,不善言辞。遇事不如母亲来的果敢。我和弟都遗传了父亲的敦厚,待人和善。
母亲与父亲成家后,突然面临很多实际的困难:我没有奶奶,也就是我妈没有婆婆。也就是母亲即是叔叔们的嫂子,还要代去世的奶奶张罗叔叔们的婚事。在六十年代末期的农村,物质严重匮乏,还要圆满的促成各位小叔子都能娶上媳妇。即是搁在现下不少吃不少喝,也是极为困难的,更何况是那种时代呢。
先说吃,我们与同龄人比起来,算是享福的,那时候的小伙伴尤其没有几个可以幸免。因为人多用不上我们小孩――从小没推过石磨。那个年代70年初期,粮食加工主要靠人力。在我印象中三叔和小叔,两人经常是推磨的主力军,俩叔叔那时还都是年青小伙。俩人像推磨竞赛一样,推着那盘石磨呼呼声响,磨顶上蹲着一口很大的瓦盆,盛沫子用的。母亲管在一旁往磨眼里舀湿玉米面磨沫子,推完磨母亲洗干净整盘石磨,以备下次使用。弄好的可以摊煎饼的沫子,舀在已经刷干净的大瓦盆里。三叔拾起端到伙房的灶台上,小叔这时候早已跑的不知哪去了。玉米面沫子要稍稍发酵一下后,母亲就得把这满满一大盆的沫子滩成煎饼,当时这就是全家人的口粮。
由大门外进家来,伙房就在过道隔壁,一股摊煎饼的香气扑面而来。进的伙房母亲拿一个刚滩好的煎饼,卷上香椿芽咸菜,嘱咐我,一手攥住头一手拿住尾,吃的时候里面的咸菜不会掉下来,‘啊呜’,咬上一大口新鲜出炉的煎饼混了香椿芽的香,那味道胜过任何的大餐。
那时我小孩吗,经常被母亲差遣了去村东头,请三叔未过门的未来三婶来家吃水饺。那个时候吃顿水饺和过年似的,也是以这个为由头,让人家姑娘过来,联络一下感情,这种跑腿的事我经常干的,小孩腿脚不值钱,经常一请准到,还没说是请不来的。去请未来三婶,我一次都不记得吃过什么好吃的。当轮到去请村南头未来四婶时,倒是经常吃到好吃的,记得有一次,我和一个叫美铃的同学去未来四婶家,(还是吃水饺)。碰上她们家割蜂蜜。一人给我俩小孩发一勺子,舀那个桶壁上的蜂蜜吃,那时平生第一次吃到蜂蜜。是四婶娘家养的蜂。那香甜的味道至今还保存在记忆里,变成了甜蜜的回忆。
如今父亲过世已好多年了,母亲渐渐老了,各位叔叔家里,日子过的都挺红火,几位叔叔非常尊敬我母亲。这是我最佩服母亲的地方,她做到了当时家庭环境应该做到的一切,除了二叔倒插门,三叔四叔相继在母亲的操办下都成了家,到现在我们家也是整个村里人羡慕的和睦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