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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杰的手适时地给刘志宇的肩膀一阵轻拍,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脖颈:“你倒是别再胡思乱想了,你心太重,万万不敢走了死胡同。现在你可是全船的主心骨,不要自乱阵脚,大伙儿都在等着你呢!”
刘志宇僵硬地回过头来,迷蒙的眼睛已经无法饱含住心痛的泪水,因为过于激动而充血肿胀的喉头居然一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智能工装上监测生理数据的警示灯一明一灭的发出提示,不知设计于何处的应急生理急救装置给刘志宇注入了微量的镇静剂,几秒过后,警示灯熄灭,刘志宇的状态也逐步恢复到了报警值以下。
这种设计普遍应用到了此次作战行动的每一位成员身上,目的是保证参战人员尽可能的不受情绪左右,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做出错误判断和操作。因为一旦想起自己所爱的家人有可能被它们缓慢的取食,普通人是很难冷静面对的。而智能监测设备就能很好的完成控制作用,据说这是源于它还能监测脑电波。
林木杰冲刘志宇摇了摇头,又用带着工作手套的手拍了拍他的脸颊。他对眼前这老哥们儿太熟悉了,虽然表面上具备了很多贬义形容词的特质,但是本质上人善、心重、敏感,他知道这样的暗示会让刘志宇从心痛的状态中快速的恢复过来,却不知道刘志宇内心更大的悲痛是源自于对他自身悲惨经历的共情。
真的,只有互相体谅,能够设身处地从对方角度出发的人,才会觉得心灵更加靠近吧,不管是朋友还是家人。
工作手套的防滑设计给了刘志宇的脸上粗糙的触感,果然也让刘志宇的心情变得更安定了些。
“刘师傅,林师傅……!”耳边突然传来了清脆的年轻女孩儿的声音。
“哦,赶快去控制室,咱们开个工前交底会。”我冲着女孩儿们摆了摆手,挥出个你们先进去的手势。随后又冲着还有些迟滞的刘志宇的肩膀拍了拍,“快把这掉在地上的家伙捡起来,他们这就都来了。”
说话间,身后的通道里又走出了几个之前还在三层岗位上的工友来。
刘志宇感激地斜了斜嘴角,弯腰捡起刚才滑落的全自动链条扳手,心中不免了了,镇静剂的作用让他多少有点过于松懈,似乎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
耳边又传来林木杰低沉的声音:“想好怎么干,想好怎么说,这可不是在地上!你一直都是胡言乱语的,正经不了一个小时,这次你可把住了哈,打仗呢,再胡来的话我们就全得死! 还不到时候!”
一句话,再次把刘志宇的心说的沉了下去:“放心吧,我想好怎么把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了,进去以后呢,你俩就先找个角落蹲着,等着看我慷慨激昂的演说把那帮瓜皮的情绪全抓起来。”
林木杰闻言绷大了眼睛,我的心中也没来由的感觉到一丝不妙,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而始作俑者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即将二球爆表的“万人嫌”。
编号为维修-中国-甘兰0909的“补贴者”型后勤维修船上,所有船员齐聚一堂。
刘志宇用手中的呆梅扳手习惯性地敲了敲纯金属的中心主控台,震耳的“铛……铛……”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从视窗外一片浩渺的宇宙里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都注意,都注意!我们现在进行工前交底和战前动员。”刘志宇慢悠悠的将所有人扫视了一圈之后开口说到,“现在的情况首先说明一下,事发偶然,我们的船从母船的固定架上脱落下来了!不过因为是在宇宙里,所以我们仍然带着惯性速度,并没有明显的阻力使我们的飞船瓦解。”刘志宇听到了一片轻声的叹息,“你们也能从这个窗口看见离我们远去的主舰队,他们既没打算,当然也没条件等我们跟上队伍。”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变的平稳,“脱落”这个词是他之前左思右想后觉得最妥帖的,“给我们留下的最后一道命令是:‘竭尽所能,随机应对。’”船员中传来一阵嘀嘀咕咕的声音,很明显大家对于这个突发状况都很不高兴,甚至有人在说脏话。
“骂娘也没用!”随着刘志宇的声音变大,大伙儿的分贝降低了许多,“如果不是我让你们提前住到了这船上,这次的突然出发就没咱们了。你看看咱们的‘保护者’后面那几艘队员没来全的‘补贴者’。全都直接被弃用在地上,‘一人不来,整队不用’。看来当时的这个通知还执行的挺坚决。”刘志宇继续大声地说着。
“好不容易赶上了出发,却又被半路上扔到了后头,这叫什么事儿么,还不如……”一向絮絮叨叨的楚建仁仍然在哼哼。我已经习惯了他对所有事情都抱有负面情绪,他不吭气反而会让我觉得奇怪。
“再少在这儿废话,还不如啥?还不如在地面上待着,不参加这次行动吗?”刘志宇直接大声打断了对方的唠叨,“这次出征的机会都是我们自己争取来的!从咱们加入这个组,每个人是为了什么自己心里已经搞不清楚了吗?!还要我帮你们挨个儿回忆吗?!你……!你……!你……!上这船是为了啥?”刘志宇的呆梅扳手几乎杵到了人的鼻梁上。
此言一出,在场的有些人似乎被撕开了伤疤,立刻就陷入了沉痛的回忆中。
我认为,刘志宇之所以最后成功坐稳了我们这个工作组的组长位置,和他敢于直接把自己的二球劲儿表现出来有着莫大的关系。当然,谁要以为自己四处犯着二球就能够拉拢人心做好领导,那他绝对是一个真正的二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