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难有的桑拿天,此时虽没有下雨也没有天晴,却感觉到有一股热浪从外面透过玻璃袭上来。我独自坐在阳台,上有绿萝下有薯藤等植物的陪伴,还有电脑里温和低思的音乐,可我的心似静非静,似虑非虑,有一种淡淡地抑郁和焦虑包围着我整个的身心。
我知道自己正在思考,正在觉察,正在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和内心处的状态进行反省和觉察。希望能觉察或整合出一条清醒的思路和意志。面对这样的觉察和整合,头脑里旧有的观念和情绪都浮现出来,形成一定的阻抗,反应在身体上有一定的不适感。而我现在选择去面对和接纳这种感受,关爱它。你是怎么了?是什么的事情会让你担心?我想看到这担心背后潜伏着什么样的观念和情绪。
我可以觉察到我的不安全感很强,我害怕受到伤害,害怕被拒绝。在表达自己的主张或坚定自己的利益时,我会犹豫,是让步。面对重要决策时会迷糊,苍促决定而事后又后悔,总觉得做得不完善。我想占据绝对的主动,而事实上是被动的,只能相信或听天由命。这样的感觉我的内心是不甘的。我想要有更多的保障。如果没有,我想选择平凡或平庸,可我依然想要突破,想改变命运。
这也许正是一个平凡平常人的思维模式,我正在觉察我的思维和情绪体验,是什么样的思维习惯形成一个平凡普通人?平凡普通人面对决策或政策时处在一种什么的思维和情绪中?而所谓的成功者又是一种什么心态?
我的姑姑,现世版的“林黛玉”、“祥林嫂”,来北京我家做店了,还带着孙子平平,此时爱人正陪他们在奥林匹克公园玩。前天我也陪他们去天安门了。我们很欢迎他们来,是我们去天津玩时把他们从天津接过来的。姑姑是从老家来天津女儿家带外孙,是带着孙子来的。姑姑是一个受苦受难的人,唯有女儿才改变了家里的命运,这里可以写一本厚厚的小说了。姑姑想来北京玩,激起了我内在的好奇与原盘,我想通过姑姑了解我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当然是很小很小甚至是没有出生,了解我爷爷奶奶的一些情况。我想知道一些我的出生环境和条件。当然我也会从爸爸妈妈那里去了解,但姑姑是第三只眼睛。
爸爸有6兄妹,可以一点也不团结,甚至是纷战和乱战,而妈妈有9兄妹相互团结亲热,是当代望族。我就是在这样两种对立的环境中长大。一边是伤害,一边是滋养,这已经算是很幸运了。我想与姑姑的聊天里去看看我的“苦难”经历,也去看看“苦难”原生家庭里的那些长辈们。这是我第一次又这么大的内在驱动力和好奇心。我想从“苦难”中吸收营养和疗愈。
这样的对话是苦楚的、悲情的,也是慈爱的、同情的,我正在承受这样的情绪和感受,观照着一切,我正在疗愈我自己。我知道我现在的观念和情感体验与婴幼儿时期是分不开的,虽然那时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正所谓“三岁看老”,而三岁之前又是如何呢?三岁之后又经历了什么呢?这都是连续一体的。我正在将自己整合起来,重新讲述自己成长的故事,从而清醒自己“从那里来”、“到那里去”,知道自己此生的目的和价值所在。这一直是我近几年在的功课。
姑姑来北京正是我自我疗愈的药方,我是欢迎和感激的,也是真诚和真心的。我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和情绪反应。我一直讨厌回避爸爸这边的亲戚,每次过年完成任务式的走访我都会身心俱累,全身心的不舒服,甚至是心麻脑晕的感觉,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调整。在这方面我也做了很多功课,去原谅宽恕他们,宽恕自己。我知道在当时的条件和思想限制下人都会做很多愚蠢无知的事情,也许这就是生活,它给我们做了另一个功课,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也并不是那么丑陋,而我们可以去选择一个美好的内在,选择美好。
我要去为家人准备晚餐,本计划外出去吃饭装装门脸,姑姑是真心来看我们的,我也是真诚接待姑姑。他们还在回家的路上,我亲自下厨,用爱烹饪丰盛的晚餐,也不会输于那家酒店。当然这都是不可比较,一切都是在真心和爱的观照下自然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