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在晚春的傍晚,不经意间纷纷落下。原本渴望的绵绵春雨,在人们期待中,迎来了碎琼乱玉般春雪。
似乎带着嫌怨,亦或淡淡的喜悦,在这春色迟暮的世界,缓缓而来。正应了唐代·韩愈《春雪》诗:
新年都未有芳华,
二月初惊见草芽。
白雪却嫌春色晚,
故穿庭树作飞花。
算起来这是开春的第二场雪。
头一场雪是在一个月前的午后。那是一个天空略显阴沉的日子,空气中弥漫淡淡的沙尘。
雪很小,小到远处的雪花几乎看不清。也不知是不情愿还是漫不经心,小雪像刚睡醒似的,慵懒地零零星星漂着。就好比藏在薄纱帐里,若隐若现,以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妩媚妖娆眼前。
这场雪,全没了先前的羞涩,约好了的纷纷斜向西飘去。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轻轻地飘扬;然后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
隔窗相望,空中飘着的雪花,像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
蝴蝶一样的雪花飘着飘着落在窗玻璃的,心疼的将它的脸颊,爱怜的洗尽铅华,化为水,从高处流下。
我推开窗,伸出手,小雪花来到我的手上,慢慢地,在手心里融化。
有那么一会儿,眼前飘飞的雪总觉心思有些重。
那么天真,那么纯洁,闲婉柔靡,体轻如风,让人痴迷;
却又像是旋转在寂寥的边缘,在徬晚阴冷却依旧明媚的晴日里飘飞一会儿,也就一两个小时,似乎无聊的又走了。
杨柳还没有发芽,桃树、杏树、梨树还藏在闺阁中,不想赶趟儿,像是没有睡醒,一点没有春姑娘的俊样。
地里的小草,胆儿大的,露着头,绿了;大多的,胆儿小,静静的晒着太阳,发黄。
落地的雪,像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文庙广场岩石地板上,落地的雪,化为水,浸湿了一片,一点积雪也没有;松软的草地上,已没了黄的模样,一地的落雪,染成了纯白。
飘落的雪花像是和路旁的汽车特对眼,一夜的缠绵忘了时间,早上在白白的毛毯披里还睡着。
执勤的小巷没有一星半点的雪,化了的雪湿润了街道,像洒了水,空气里弥漫清新的味道。
这是久违了的味道。疫情蔓延开来的五十天里,城市的洒水车不见了怒吼,雾炮机也没了咆哮,城市暂停了一般,干渴难耐。
人们也在宅家的时日里渐渐忧虑,不耐烦起来。就像处在茫茫戈壁,笼罩在干渴的心田。
那时一团即将燃烧的火,早就希望来场雪,下场雨,好滋润皴裂的那块心田。
来了,来了,不是雨,是雪。也好,该清醒清醒了。
一场肺炎,透射了人类的残忍与贪婪,啥也吃,自己造的孽只好自己承担。
别较劲了,都为你好。在疫情没走的预防期里,戴上口罩,勤洗手,多开开窗。
因为,你已不属于你。你是儿女,属于你的父母;你是丈夫,属于你的妻子;你是父母,属于你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