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我原本是想以女性视角来写郁达夫的原配妻子孙荃,可是随着深入了解民国动荡年代的背后故事,郁达夫本人的事迹更为传奇、精彩和复杂。
“民国四大渣男”之中,郁达夫就榜上有名(除此之外还有郭沫若、胡兰成、徐志摩)。贯古通今,一个人是多面性的,是立体的,是矛盾的。所以我将从他的出生和学习经历,婚姻状况,事业上三个方面来揭示郁达夫复杂的一生。
出生和学习经历
郁达夫1896年出生在浙江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三岁丧父,自幼学习优异,曾与徐志摩是同窗好友。虽然家道中落,但是母亲一人靠行医的家当独自撑起了这个家。
郁达夫十五岁就开始写旧体诗,向报社投稿。这时他的才学就初露锋芒。留学期间,他在名古屋大学学习医学和东京大学学习经济学,此外热爱外国小说并且开始创造小说。在校期间他就与留日学生郭沫若等人创建“创造社”,二十五岁发表白话短篇小说《沉沦》一举成名影响深远。
多段婚姻,不善经营,多情浪子
郁达夫于1920年留学期间被母亲催着抽空回国娶了第一任妻子孙荃。这是一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
孙荃,原名兰坡,“荃”这个名字是郁达夫在知晓对方有不错的才情后所赠的。第一次见面,孙荃的相貌并不是那种出众,算是一般大家闺秀的容貌,所以并没有引起郁达夫的喜欢。而后面和孙荃谈话间,郁达夫被眼前女子的文采吸引,这才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其实孙荃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能说善文,思想通达,是当地的才女。
郁达夫的母亲就很看重这个理想媳妇,可谓是满心欢喜。然而,郁达夫确实内心矛盾,一方面他学习先进文化,打心里抵触包办婚姻,另一方面母亲的心愿难违。
在新婚夜里,他对待新娘和繁文缛节都草草了事,内心十分无奈。郁达夫认为孙荃在才学上可以心意相通,但是在感情上还不足以令其动心。在和孙荃相处的六年婚姻之中,郁达夫更多是相敬如宾,偶然温情。尽管孙荃给他生了五个孩子,还一直恪守本分,照顾年迈体弱的母亲,可就是抵不住郁达夫的内心深处。
因为郁达夫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很重视内心的情感体验的人,他对文学的热爱和对美丽女性的追求,几乎可以说是相伴相生。
于是就有了郁达夫1927年娶了第二任妻子王映霞。这是一段由郁达夫自由恋爱,自己争取的婚姻。
王映霞有着杭州第一美女的称号。郁达夫对她一见钟情,深陷情网之中难以自拔。他的好友多番劝告,不要一时冲动,家里还有三个孩子,一个发妻和老母亲。
可是郁达夫一星半点也听不进去,几乎每天都在给王映霞写情书,十分肉麻和动情。他曾在情书这样写道:“两个月以来,我把什么都忘掉。为了你,我情愿把家庭、名誉、地位,甚至于生命,也可以丢弃……我从没有这样的爱过人,我的爱是无条件的,是可以牺牲一切的……要求你不要怀疑我的卑污,不要远避开我...... ”
又有多少个女人能抵住将近半年的情书攻势和甜言蜜语呢?两人当时举办的婚姻惊动了杭州。好景不长呀,王映霞因为战争爆发,与郁达夫两地分隔,移情别恋多回。郁达夫知晓后,十分气恼,甚至登报斥责王映霞的出轨行径。
经历这次离婚,郁达夫深深地受到了伤害。他回心转意地写信,渴望孙荃能与他重修于好,可是大家闺秀的孙荃就是不肯,宁愿自己一个人养大孩子,也不要再与郁达夫纠缠。
往后,在新加坡,郁达夫找了一个形貌平平、性情呆板且目不识丁的女子结了婚。这是为了更好地掩护自己抗日的真实身份,也是被伤后找一个伴。
才高志远,至死爱国
郁达夫在多段婚姻中是一位不称职的丈夫,也是一位不称职的父亲。可是郁达夫在文学上成就很高,在革命事业和爱国上确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被称为革命烈士一点也不为过。
先说文学,在郁达夫众多文学作品中,其强烈的伤感情绪表现为两种形式:一是颓废,一是憎恨。我们熟知的《沉沦》《穿风沉醉的晚上》《银灰色的死》都有这种鲜明的强烈的风格。
我接着说说他的革命事业。1922年正式回国后,郁达夫一开始教授英文,后来担任北京大学的统计学讲师,再是在多地担任中文学教授。随着国内战事爆发,郁达夫担任多家文学主编,撰写过很多革命文章和抗日言论的文章,甚至远赴一线战场劳军,在前线考察后写了一系列文章,热情讴歌了中国军民坚决抗战的英雄气概。
1938年,郁达夫赴新加坡《星洲日报》邀请,担任主编,写下一系列抗日宣传文章,反响巨大。
1942年郁达夫在新加坡,成为新加坡文化界抗日联合会主席,是新加坡华侨抗日领袖之一。同年二月,新加坡沦陷后,郁达夫流亡到印尼苏门答腊岛,化名赵廉,开了一家“赵豫记”酒厂,掩饰身份,娶了第三任妻子。后来日本宪兵得知他精通日语,胁迫他当了7个月的翻译。其间,他暗中救助、保护了大量文化界流亡难友、爱国侨领和当地居民。
1945年9月17日,由于汉奸告密,日本宪兵开始全面调查郁达夫,被日本宪兵杀害于苏门答腊丛林。
郁达夫的一生是极其复杂的,既有正面,也有负面,既热情如火,又冷漠如冰,让人捉摸不透。我在这里借用郁达夫的儿子郁飞很中肯的话:“我的父亲是一位有明显优点,也有明显缺点的人,他很爱国家,对朋友也很热心,但做人处世过于冲动,以至家庭与生活都搞得很不愉快。他不是什么圣人,只是一名文人,不要刻意美化他,也不要把他丑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