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对数字,对数学,迟钝到毫无知觉的人。
小时候,虽然在自家的墙壁上,歪歪扭扭写下无数个奇怪的“123”。但,数字,终究还只是我的“软肋”。
上学后,大概是一二年级。数学老师是班主任,一个年轻的,漂亮的,特别厉害,特别威严的女老师。上她的数学课,人人屏息凝神,生怕出了一丝一毫的差错。常常有同学做作业做错了,她会体罚。上黑板演算习题,算错了,她体罚。考试考不及格了,她体罚。数学课上的课堂用具没备齐全,她还要体罚……一次,我的同桌,一个小男生,因为列错了竖式,被女老师用铁棍儿敲了头,当时,那血就直往下流。这可把坐在旁边的我,吓到了一定程度。自此,我更加害怕上数学课。有一个学期,我只交了一次数学作业。到放假收拾书桌时,那作业本又烂又脏又皱又褶,它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可悲的是,扔掉的,只是作业本,过完假期,还要去上学。上学,自然还要上数学课。上数学课,自然还要写作业,交作业,参加考试……无边无际的恐惧,像深不见底的峡谷山涧,把我紧紧裹挟。愈是挣扎愈是无济于事。
小学,终于算是结束了。
中学开始了,代数,几何,一连串的公式和图形,好像孙悟空的紧箍咒,时时刻刻如影随形。撬不动,挪不走,打不开,灭不了。
数学课,越上越是痛苦,越上越是绝望。中考,赶上非典,虽然题不是太难,但数学,依旧没有考出好成绩。
高中时,数学更是惨不忍睹。一次高考模拟,数学成绩不及总分零头的三分之一。那可怜巴巴的分数,换来的是数学老师无奈的叹息,是班主任怒发冲冠的震怒。
那种学不会,不开窍的无能为力,也许,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
高考结束,填写志愿。终于可以吐气扬眉,做一回真正的自己了!永远也不再学数学,做证明题,画抛物线,解方程!
工作后,数学,和数学相关的种种,仿佛在生命中渐渐退成一片朦胧的背景。
生活上,购物,需要算账。工资,需要记录。或大或小的生活事,原来,还需要数学的帮助,才能更好地完成。
可是,无论怎样,与数学,与数字,我总是刻意选择避重就轻,选择能逃则逃,能避则避的消极态度。或许,真的是,伤不起啊!
和一个加我为好友的人聊天。说了不一会儿,对方告诉我,是0.6元。我的眼睛看到的,也是0.6元,可是,我心里想的,却是0.06元!多了一个零,小数点后移一位,结果千差万别!
不仅是和人聊天,数字跟不上人家的节奏,就是平常装在兜子里的钱,我也是个没数的主儿。只知道自己带钱了,至于带了多少,不清楚。只知道自己花钱了,至于花了多少,不清楚。每年家庭毛收入有多少,算不清楚,支出就更是一锅粥,一团麻了。后来,只好决定建立家庭收支账目记录本。把花掉的每一分钱,都记录在案。
因为在数学,数字方面的“麻木不仁”,的确也吃了不少亏,做了很多次的冤大头。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对数字不感冒呀!
现在,除了记住家里几位成员的生日和各自的手机号码外,我的脑子,似乎什么与数字有关的事物,都常常是忘记,忘记,忘记……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上苍,给了我人类的脑子,可我为什么永远迟钝于数字?
呜呼!
(2017/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