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艳是一位女性诗人,她通过敲击电脑键盘,过着那些她最迷恋的神话中的生活。
“嗒嗒嗒……嗒嗒嗒”这是她在深夜敲打键盘发出的声音。但电脑文档上并没有出现文字。她只是不停地用食指上的指甲敲键盘上的“C”,但没有按下去。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食指不停地敲。这声音是寂静的深夜最嘹亮的声音,对她而言这并不是一种噪音,而是一种律动。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她终于在文档上打出字来了。一连串的“不知道”,是她开始进入写作状态的一种前奏。接下来,她就会按删除键,将它们全删掉。似乎这样能让脑海中的不安情绪也删除掉。
文档上开始有一连串文字出现。
胡蝶永远不会忘记那一个清明节,因为她把她的初吻献给一个男生。
清明节,虽说是扫墓的日子,但胡蝶并不喜欢去扫墓。她不认识爷爷奶奶,不认识外公外婆。她只看过家里墙上的黑白照片,而这总会成为她做恶梦的原因。
她和男生去爬山。她说:“在城市里,就没见过蝴蝶。想去山上找找。”男生说:“我小时候可捉过蝴蝶,还做成标本。”就因为男生会捉蝴蝶,她就想和他去爬山。
来到山上,她看到了具有华丽壮观翅膀的蝴蝶,它们放肆意志,它们翩翩起舞。胡蝶闭上眼睛,幻想自己也成为蝴蝶,摆动双手,也跟着动起来。
一旁的男生用相机捕捉她的神态。他说:“你可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结局是悲惨的,人们给他们加上了化蝶的美好想象。每一对蝴蝶都可能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每一对情侣也希望他们的情感也能像他们一样深,超越生死。”
遇见蝴蝶,胡蝶也想成为蝴蝶吧。她在听了男生的话后,就转身朝他走去,调皮地亲了男生一下。
“真是天真呀,居然相信一个会拿蝴蝶去标本的男生。”赵艳感叹道。她起身离开书桌,走到窗边,面对夜色。她念出:“入夜了,我们抬起头,夜在那里,它穿过星空之网而来,穿过如茵的碧草,从湖水,那避难之所上轻轻走来。”
她在夜里营造她的避难之所。
白拾最近在阅读《白蛇传》,不是看《新白娘子传奇》。相对于看改编神话的电视剧,她更喜欢看原著书。所有剧情都会在她脑海中浮现。
不过,她无法想象她自己的剧情。她不知道她的身世。她十八岁时,才知道自己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那年端午节夜晚,她父亲在出门倒垃圾时,发现在垃圾桶边啼哭的她。那时,她大概八九个月的样子,父亲凭借多年妇科医生的经验判断的。给她取名白拾,也与这一经历有关。
父亲只是个乡村的妇科医生,母亲是个家庭主妇。家境一般。白拾想读大学,读艺术。可这要花费很多钱。家中还有个弟弟,将面临高考。母亲就想让她去工作了,全心抚养儿子。
她无法接受梦想的远离。她就找来好友,一起去酒吧喝酒。酒是一样好东西,能让人血脉偾张。酒是一样坏东西,能让人血脉偾张。她在兴奋的激情中,释放了自己。
“嘟……嘟……嘟”电脑旁的手机响了,赵艳停下来她的营造工作。
“喂,妈,干嘛呢!”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不知道!你的生日不是刚好在清明吗?还没到呢!”
“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哦!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出生。你说是就是吧!”
“你还在怪我们没让你去读艺术院校吗?”
“没有啦!对我来说,艺术是不用去读的!”
“好吧,还是想祝你生日快乐。”
“好的,我会快乐的。”
她崇拜的女性作家波伏娃说过:“反唇相讥不是为了摆脱不幸,而是为了沉迷不幸。”她不会去争吵,因为那样太麻烦了。
放下电话,她走向厕所。她没有关门。她脱下裤子。她蹲下去。她站起来。她穿上裤子。她走出厕所。
走出厕所,除了生理的轻松,好像心理也轻松了许多。她笑了笑,不知所笑何事。
芝灵,一个外贸公司小职员,每天过着重复的工作。最近在听一首歌许巍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近日她有一件开心的事,她喜欢的男生约她七夕晚上一起吃饭。这事让她对远方的诗意有了期待。
那天晚上,她和男生一起去一家西餐厅吃饭。男生熟练地用刀叉将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拿给她。当然, 约会怎么会少得了鲜花呢?不过,这是由几个小孩子送过来。这是饭后的惊喜吧!
吃完饭,他们一起去附近的公园走走。她一边走,一边听男生讲牛郎织女的故事。男生说:“你闭上眼睛,静静地听,可能听到牛郎织女的对话哦。”她慢慢地闭上双眼,内心充满期待。男生轻轻地说:“我喜欢你,赵艳。”听到这样的名字,她没有感到奇怪,她笑了。
“嗒嗒嗒……嗒嗒嗒”赵艳再次敲打“C”这个键。她想那个男生应该姓陈。
赵艳起身,走向全身镜。她说:“赵艳,你想要什么样的故事,我都可以写给你。”
她桌上放着一本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海德格尔认为语言也被当作了一种存在者。作为诗人的她在用语言创造一种存在。
“嗒嗒嗒……嗒嗒嗒”她的食指不停地敲打,存在被毁灭在一瞬间。
无戒21天日更挑战营第十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