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双跟着司瑞走出宅院，唾弃得连连抱怨：“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你为什么要带我去这种地方？”
“孟姑娘，是你自己要进去的。至于本王哪里来哪里去，不需要像你报备。”
司瑞回怼回去，便又转向另一条街，往城北而去。
“喂！你又去哪儿？”
孟无双追上司瑞，“你刚才说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快告诉我！”
司瑞三缄其口，无论孟无双怎么闹腾，就是不肯说。
桥下有个卖风筝的小摊，司瑞顿足，东挑西看，丝毫不理会孟无双。
孟无双恼了，抢过司瑞手里拿着的老鹰风筝，又丢了一锭银子给老板。
司瑞转而又去拿另一个蜈蚣风筝。
孟无双直接把荷包都丢给了老板：“我都要了！”
老板掂了掂荷包，立刻笑开了花。
哪来的傻姑娘，他今儿可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司瑞无所谓，上桥继续往前走。
“一个大男人，竟买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你这是不务正业！”
孟无双拿着老鹰风筝，在司瑞面前晃了晃。
“喂！我说你是不是小时候过得特别穷，什么都没玩过？我听说你是在冷宫出生的，为啥呢？你娘亲犯了什么错？还是说，皇帝怀疑你不是他儿子？”
司瑞扭头看了孟无双一眼，对于她的嘲讽，他只是云淡风轻地笑了下。
“你想象力这么丰富，怎么不去说书呢！”
司瑞负手走在前，杜涓可没这么能忍，白了孟无双一眼。
“他怎么不生气？难道爹爹与我讲的，是假的？”
孟无双想不明白，但她得追上去，毕竟她这回来京的目的是为了纠出杀害二哥的凶手。
司瑞在一处巷子停下来，转到一处偏僻的小门。
杜涓前去叩门。
“来了。”
门被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个婆子，看上去五十多岁，头发花白，个子不高，眯眯眼，长得慈眉善目的。
不等婆子开口，杜涓先一只脚跨过了门槛，亮出了刑部的令牌，与婆子道：“刑部查案，你家主子呢？”
婆子大骇，想立刻关门，可惜杜涓横插一脚，又是个男子，婆子哪推得动。
杜涓把门推开，迎主子进门。
婆子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摆手道：“不知道，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官爷饶命呀！”
“我问你家主子在不在，你慌什么！”
杜涓喝道。
婆子瘫在地上，指了指屋子里面，然后便哭起来。
司瑞示意杜涓先进去查看，他倾身将婆子扶起来。
“婆婆，在下只是来问你家主人几个问题，不是来抓人的。”
婆子一听，更是泣不成声。
“官爷，您有所不知，我家主人，她……她快不行了……也就这么几天了……”
这话说出来，司瑞也愣住了。
“喂！她家主子是谁呀？”
孟无双怼了怼司瑞，好奇地问。
司瑞微微叹气，他觉出这事情恐怕是棘手了。
他低声说：“驸马爷最宠爱的外室，云娘。”
“啥？外室！”
孟无双眼睛瞪得溜圆，“不是吧？长公主跟阎王转世似的，我哥还敢在她头上动土？”
司瑞扶着婆子往里面走。
“那就要问你哥了。”
“哦，我问……我怎么问！”
孟无双感觉自己被耍了。
“这可如何是好！驸马爷才传来噩耗，我家主子就一病不起，请了好些大夫，都说没救了。我家主子虽然身子娇弱，可一向注重调养身子，本没什么大病。主子这是伤心过度，想要随着驸马爷同去了呀！”
婆子边说边哭，感叹道：“小的伺候我家主子十年了，和皇家虽然没得比，可我们家世代也是书香门第，主子更是生得闭月羞花，和驸马爷是两情相悦，主子真是太可怜了……”
孟无双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个驸马宁可忤逆长公主也要和她在一起的姑娘，到底长得有多美。
这时候，杜涓急匆匆地跑过来道：“主子，快，就在这一时半刻了。”
司瑞立刻加快脚步，到了卧房，只见一抹素白的影子细条条地倒在榻上，神色枯槁，手中帕子上，沾着鲜红的血，嘴角也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丝。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呦！”
婆子立刻过去伺候，将人扶起来，喂了口水，又为其拍背，顺气，这人才微微睁开了眼睛。
“柳云娘。”
司瑞上前，唤出了这人的名字。
这人才木讷地转过头，好半晌目光才聚焦到司瑞身上。
“你是……”她说得有气无力，几乎听不见。
“我长话短说，驸马临死之前，可往你这里领过什么人来了吗？”
柳云娘艰难地点头。
“何人？你可相熟？他们都聊了些什么？”
柳云娘摇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轻轻啜泣了几声，又吐出一口血水来。
她两眼发黑，再说不出什么，只是抬起枯瘦的手，指了指梳妆台，她的眼神满是悲戚，紧接着又是一口鲜血涌上来。
那双手垂下去，便再也抬不起来。
“小姐！”
伴着婆子的哭泣声，司瑞走到了柳云娘最后所指的位置。
梳妆台上，各色香膏首饰摆放齐整，面上没什么特别的。
杜涓翻找了所有的匣子，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什么都没有呀！她是不是想最后给自己描个眉，化个妆，死得好看一点？”
孟无双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司瑞绕过梳妆台，摸了摸它背后的那面墙，墙上有一道细微的裂纹，裂纹一直延伸到了梳妆台的下面。
杜涓连忙将梳妆台推开，众人发现，这墙上，被人抠了一个洞，看来这人不怎么专业，力道没掌握好，墙才裂了一道细纹。
“你眼神儿挺好呀！”孟无双夸赞司瑞。
司瑞指了指那个洞，说：“有东西。”
“是什么呀？”孟无双好奇地一把就将那里面黑咕隆咚的东西拽了出来。
“小心。”司瑞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
孟无双拍拍手上的灰尘，鄙夷道：“胆小鬼！”
“快看看到底是什么？”
孟无双等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