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珍,桂珍,天杀的!你家的鸡吃了我家的谷子!”莲花婶气势汹汹地冲进我家院子,正悠然自得觅食的母鸡受了惊吓,咯咯叫着,扑棱着翅膀,四散逃开了!
桂珍是我母亲,母亲正在厨房忙活早饭,刚打开院门,鸡窝门都没打开,何来自家的鸡偷食之说!
母亲没吱声,只一脸惧怕地看了看莲花婶,自顾忙活。
“桂珍,下回你家鸡再进我家稻田,我见一只打死一只!” 莲花婶见母亲没有回应,继续大喊大叫着,离开了。
我当时直觉脑门发胀,心跳加速!但由于我刚从广东打工休假回来,对方平时和母亲还算聊得来,加上又是长辈,我强忍没发作。
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我家是外地人,在村子里无亲无故,整个家族,年长的都已离世,年小的也都早逝,只母亲孤身寡人地守着一栋破旧老屋!我若争一时之气,却不能长期守在母亲身旁,打工去了,母亲不更被欺负!
后来,我每每打电话给母亲,母亲总提到谁谁热心,帮她割稻子、帮她挑谷子、帮她赶鸭子( 水鸭,白天放出,夜里得回窝,不然,整夜在水里晃悠,容易瘸腿,成病鸭子),其中提到最多的是莲花婶!
在我看来,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可以激发一个人,在受到利益影响时的无比愤怒,也能激发一个人,见到对方孤苦无助时的本能爱心、本能保护欲!
我母亲恰是这样一个人,任何人高兴时,都可以和她聊得来,任何人不高兴时,都可以冲她发脾气,但她从没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