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六十有几,面色枯黄身材瘦小,穿着一件陈旧却干净的条纹衫和洗得发白的黑色裤子。她驼着背,左脚畸形,比常人的腿脚要短小许多,走路是一跳一跳的,倒也不比常人走得慢。
她不知从何而来,但想来应该是邻村的,没有交通工具的她,去不了远地。虽不知她的家庭情况,但想来应该是个“老姑娘”,现在身边没几个亲人吧。
她常出没在垃圾桶、垃圾堆旁,靠捡纸皮和水瓶为生,每逢初一十五人们“拜完神”之后,她会在庙里捡烧完的金纸灰,据说这东西能卖不少钱,具体能卖多少我不清楚,更不知道这东西能干嘛用呢。
那天散步,偶然间撞见她在垃圾堆里翻找废品,一眼望去,没什么能回收的东西。然而,看着她一跳一跳的在各个垃圾袋间翻找许久也才只有几个空瓶子,不免心生怜意,却不知如何施以援手。忽然间,想到家里还有一些废纸皮、空瓶子或许能帮到她。
我把累积已久的废品堆放于门外,这是她的必经之路。然而,几天过去了,我留意了她,她是有经过的,却没拿走。
那天,我去扔垃圾,恰巧碰到了她,好奇的问,为什么不拿走我堆于门口的废品。她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说,那些是不要的吗?我笑了笑说,是的。
我不禁感叹她真老实,生活这么不易,却还恪守着做人的原则,不是自己的东西,一针一线也不拿。
听人说,她年轻时由于残疾很多工厂都不用她,后来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就一直在那干,年纪大了后,手脚没以前利索了,老板就把她给辞了。后来就一直游走在附近几个村落靠捡废品为生,除了不爱说话性格倒很老实。吃完她的瓜,大伙便你一句我一句感叹她命苦,生活不易等。
一天傍晚,我骑着车到镇上买日用品,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遇到了她,她背着装着废品的大黑袋子往镇上的方向而去。我估摸着从家出发到这里少说也有两三公里路,想到这我仿佛看到了她汗流浃背和不断喘息的狼狈模样。但她不肯向命运低头,坚定的“走”着脚下的每一步的模样,又令我肃然起敬。
买完东西,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她“走”进了一间塌败的小屋,依稀能看到屋内堆积了不少废品。
一天,听别人闲谈,聊到她被车撞了,我这才发觉许久未见到她了,秋天来了,我没见到她,冬天来了,我还是没见到她。又是几年过去了,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她了,或许她早已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