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在会议室角落攥紧了手机,屏幕上弹出儿子班主任的消息:“家长请尽快来学校一趟”。桌前,总经理正念着部门优化名单,他的名字像根针,扎得耳膜发疼。四十岁的男人,突然发现生活像辆失控的车,前有悬崖,后有追兵。
回到家时,玄关散落着妻子的高跟鞋,厨房飘出焦糊味。他看见妻子蹲在地上捡摔碎的碗,头发里新添的白发在灯光下格外刺眼。“儿子在学校跟人打架,对方家长要赔钱;你妈又说腿疼,预约了下周的核磁共振。” 妻子的声音带着哭腔,陈明突然发现自己连安慰的力气都没有。书房里,他翻出藏在抽屉深处的体检报告,高血压、脂肪肝的诊断书,像一张张催命符。
危机爆发在一个周末的清晨。陈明接到公司电话,要求他主动提交离职申请。挂了电话,他坐在阳台抽烟,看着楼下晨跑的年轻人,第一次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慌。儿子突然跑过来,举着一幅画:“爸爸,这是我们一家人去海边。” 画纸上,三个火柴人手拉手,太阳涂成了暖黄色。陈明鼻子一酸,把儿子搂进怀里。
那天下午,陈明和妻子进行了一次长谈。他第一次坦诚自己的焦虑,妻子也红着眼眶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只是怕你压力大。” 他们一起列了张清单:先用积蓄支付医药费和赔偿款,妻子联系以前的客户重拾设计工作,陈明则开始投递简历,晚上跟着网课学习新媒体运营。
转机出现在一个月后。陈明凭借多年的行业经验,被一家新成立的公司聘为项目顾问。上班第一天,他在包里发现一张纸条,是妻子写的:“路上注意安全,晚上给你炖了汤。” 下班回家时,儿子冲过来抱住他,举着满分的数学试卷。母亲的复查结果也出来了,只是轻微的关节炎症。
那天晚上,陈明站在阳台上,看着客厅里温馨的灯光,突然明白:中年人的危机从不是孤军奋战,家人的陪伴与支撑,就是化解一切困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