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在住院治疗肺炎时认识的。
因她总是低烧不断,呼吸不畅,还住了好几次的ICU又才再转到普通病房,她就在我隔壁床,我们成为了病友,在医院住了一段日子。
一个病房同住的,还有5个将近90岁左右的老太太,她就是其中的一个,她也是对我来说,生命中最特别的一个。
我,那年刚好28岁,是她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位。不幸被支原体感染,得了很重很重的肺炎。
与她不同的是,我是持续的高烧不退,连续好几天的咳嗽,咳得我翻来覆去的睡不好觉,还鼻塞,头痛,喉咙痛,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仿佛身体被掏空,难以承受。
她,忽然慢慢地起身坐起来,温柔地问道:“姑娘,你看起来很难受?”
我们虽穿着同款病号服,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关切和温柔,微笑着,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仿佛春天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无奈地说:“奶奶,实在难受得很,快受不了了。”
她静静地聆听着,不时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她慢慢地下床移步走到我的床边,拉着我的手,说:“姑娘,我给你唱首歌吧,这样你就不难受了。”
山丹丹那个红艳艳……她在病房里给我唱了好几首她那个年代的歌曲,声音清脆悦耳,犹如天籁之音,让我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心。
后来她又给我讲了很多很多有趣的趣闻,说到开心处,我们都兀自大笑不已。瞬间疼痛感都减轻了不少。
自此以后,我们成了病房里唯一的一对忘年交。我是一个人住院,没有请护工,身边时常也没有人。
自从认识她后,再也不用担心挂着吊瓶去打饭了,我还嗜睡,打针输液她也总帮我盯着。
遇到抽血,我总是很痛苦的憋着劲儿,而她总是对我笑着,说,坚强一点,忍忍就过去了。
我看着她,朝她点点头。她的微笑总是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心。
要是深夜,我一觉睡醒,发现她不在病床上,我也会觉得不踏实。
她,是不是又被抢救了?我推开医院的窗户,望天,淡淡的月光也似乎知道了今夜发生的事。
忽的,一声门响,转过脸来,我看到,她正被几个医生推出手术室。她伸手摸摸我的手,笑了,吵醒你了吧?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我也握紧了她的手,说,幸好您还在。
两个星期后,她出院了。我送她到医院门口,我们互相留了电话,还加了微信,她只对说了一句,姑娘,好好活。
这以后,也偶有联系,我打视频过去,或她打视频过来。
每次视频几分钟,她都兴高采烈地向我描述最近发生的事情,今天保姆给她做了啥好吃的,政府又给她送来了什么勋章,谁又去拜访了她,她又获得了什么好宝贝,她一一地给我说着。
我的眼前,便晃着一个的耋耄之年的老人,笑着拄着拐杖在屋里晃动着,晃动着到这屋,晃动着到那屋。
她的笑还是那么迷人,那么治愈。时间已经过去六年之久,我无时无刻都想去看看她,可是又怕刀扰了她。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等什么?也许,打打视频,远远的望着,看到她笑着,我还能听到她的声音,我就安心了。
在我们人生的长河中,我们会与无数人相遇,有的如流星般擦肩而过成了我们生命中过客,有的如恒星般持久存在成了我们生命中最温暖的港湾。
她,就是马文敏奶奶,便是我生命中的那颗璀璨之星,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人,只要她还在,我的心便会感到无比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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