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亿像素的手机还拍不出绝美的照片,那么是手的问题?还是机的问题?
其实这不重要,遗憾的是无法真实定格。那好吧,就用文字真实记录一下。
还记得去年接手有一个项目时开始的无感,到某一瞬间突然就爱了的感觉。这个瞬间,就是在看到前设计师给的现场照里有几簇黄花棣棠的时候。
杂乱的前院,堆满了建渣和断枝,旁边是一个可以停放两辆SUV的有顶车库。车库顶上有一个露台,前半部分是待改造的废弃花园之一。
木质的栏杆把手俨然一副年久失修的状态,脱色、开裂等症状该有的它都有;5夹5的钢化玻璃表层也长满了青苔,那几簇棣棠就从这个废弃花园的稀薄土壤里开出了花,花枝搭在栏杆上探出了前部分身体,我仿佛能够想象出它在风中的憨态。
故事里的小黄花,寻寻觅觅,寻寻觅觅,原来这里也有。
而在此之前,我在某花卉市场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大棚角落里重逢了它,当时只是怜爱这孤芳自赏的花儿,但看到这废弃花园的棣棠,我竟然有几分欣慰。
然后,对这个项目也很上心,当然别的项目我也上心,只是这里多了点自己的小心思。
其实,这次并不是想记录黄花棣棠的故事。
一如题目所示,我是想记录金银花。
这其中的关联,说起来也是奇妙。有些小心思,还真是可爱。
由于这个项目离我的住址不远,没事我就会去现场看看学习一下。比如赶个地铁什么的,慢悠悠地游荡过去。
近日,竟然在一个地铁口看见了盛开的金银花。
金银花是名副其实的藤蔓植物,我看见它的时候,它攀援在离地三米多的篱笆上面。
住在钢筋水泥丛林中的大户人家,喜欢用植物和外人建立起自己的屏障。心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感慨好美。
是的,眼睛看的真真切切,心生欢喜,于是乎想要拍下来。拿出后置一亿像素的手机,放大两倍就拍成这个样子。嗐!
带着些许遗憾,我离开了这里。
早在一年前,就想记录点什么,隐约记得也记录了点什么的,文档里一搜——果然有!
打开一看......只能说约等于无。
金银花,又叫忍冬。
忍冬,是他的学名,金银花呢是《本草纲目》里的叫法,你看它开花的时候有橙黄色和白色,代表一金一银。
光听名字就好富贵一植物哈!
如果这个表象算是金银花给人的第一印象的话,那还得去看看《花镜》是怎么说的:“三四月间开花不绝,长寸许……长蕊初开,则蕊瓣俱白,经二三日则变黄,新旧相参,黄白相映,如飞鸟对翔。”
可知,橙黄色的花是由白花生长变化而来。
从植物生理上来说,是花朵花粉变化的一个过程,初开白色,花粉多且质量好,授粉的小家伙们路过后,花粉变少两三日后每一朵“银花”都会变成“金花”。
不过在《花镜》里,金银花被称作“鸳鸯藤”。
“一蒂两花二瓣,一大一小。”
意思就是一个花蒂着生两朵花,一朵花有两片花瓣,花瓣一大一小。这一大一小,也是很有意思。
因此,我也好喜欢金银花的花语——真诚的爱,或者说真诚和爱。
光是名字,就可以长篇大论写下去了。可是,这样写地好累啊。
还是说花本身吧!
一定是儿时的种种经历给这种植物蒙上了可爱又神秘的色彩,一看见金银花我就仿佛看到了我那镀金的童年。
和小伙伴儿们。
金银花盛开的季节,在马路边边上的火棘丛、黄荆条枝丫上到处都看得到它们的身影。上学路上,我会和小朋友们一只手扯着金银花的藤藤,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摘下橙黄色的花朵,接着把摘下来的花朵靠近把儿的部位放到嘴里一撮——那味道,清新又甜美!
乐此不疲。
呃,说实话,我已形容不出那味道了……
但金银花年年开,我们年年撮。
尽管,一朵花里撮到的味道只有一丢丢,而且可能全是露水。尽管,火棘树身上长满了刺,黄荆条枝丫杂乱丛生。
和奶奶。
听奶奶说,金银花是一味中药。所以,每年金银花盛开的季节,梦里喷雪花怒放的大山沟沟里除了一片又一片的金银花,总少不了我们的身影。
你觉得我会背着小背篓乖乖摘金银花吗?答案是会的。
有的金银花爬的很高很远,我摘不到。奶奶拿着镰刀,抓住藤藤就会把一整串金银花割下来,放在路边让我摘。年幼无知却也野心勃勃,不肯摘“现成”的,硬要踮起脚尖仰着头,感觉脖子都拉长了三尺还还够不着。眼里只有“我要花”,却忘了“我也要安全”,脚底一滑也不知道滚到那个旮旯去了。
我知道摘回去的金银花被晒干了,却不知道它们以多少钱一两被卖掉了。
劳动人民从不浪费大自然的馈赠,被连藤割掉的金银花好像也从不“记仇”,年年笑脸相迎故人来。
如今应该是新人换旧人,就是不知道大山里的婶婶们是会选择搓麻将还是找镰刀?
第一次看见“忍冬”的叫法,是在一部叫做《黄土高天》的连续剧里,记不得主角姓甚名啥了,唯独记得一个配角叫做“金银花”。
她性格泼辣,见利益就上逢危险便躲,但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拎得清。这么鲜明的人物性格,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在一次撒泼打滚后,主角问金银花,“知道金银花为什么又叫忍冬吗?”金银花摇头,我也跟着感兴趣起来,可惜的是主角说的话我忘了。
后来就一直都在想,明明春夏盛开的花朵,为什么要叫忍冬?接着在很多资料上都看到文字记载金银花“凌冬不凋,故名忍冬”。
这么说,金银花可以和松柏称兄道弟了?
忙碌的日子,使得我无法参与他们的寒冬,好像也忘了记录很多稍纵即逝的美好。我说棣棠、说金银花,鬼知道我到底想说啥。
前些日子翻开一本和植物相关的成语典故书籍,作者的自序不够吸引我,倒是一篇推荐序触动了我,里面说道:
我们不一定要知道成语、典故,没有了这些,生活还是可以好好继续。只是,每一天上班、上学,睡觉、醒来,偶尔觉得无聊、寂寞,有种无从突破、整个人都被“困住了”的淡淡悲伤时,打开书,理解一点点成语,认识一些典故,让不同时空的一些人、一些事,成为话题、酿造记忆,形成丈量生活的崭新依据,实在是有趣又有意思的事。
我很少大段大段的引用别人的文字,这些文字不敢说字字诛心,却也引发了一种叫做惭愧的情愫。哪里是忙碌,有心者,自有时间。
翻看多日以来的空白,很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愿这些日子,只是给未来的留白。所幸的是,有些热爱还在,也会一直在。